蘇淺自小在宮中長大,後來嫁入朱家,她體會得比任何人都要真切。
可是那又有什麼關係?
「舅母的為人阿瑾都明白。」一個尋常出身的人,因為父親的救駕,一躍擠入了大齊的上流。
陳瑾其實也在想,究竟那麼多年來蘇淺是怎麼過來的?
每一個人的眼神,他們嘴上就算一句不好聽的話都不說,僅憑眼神也能殺人於無形。
「我來尋你,雖然是你外祖父和你舅舅讓我過來的,你知道,我與他們並不是一路人。故,我問你一句準話,你同四皇子究竟如何?」蘇淺握住陳瑾的手,神色凝重地問起,不難看出她的慎重。
陳瑾和陳衍間的事,牽扯的不僅僅是他們兄妹,更是大齊。
「舅母以為,四哥有資格邁向那個位置嗎?」陳瑾願意跟蘇淺說心裡話,因為蘇淺代表的僅僅就是蘇淺。
蘇淺神色一凝,有些內情蘇淺或許並不清楚,但也並不是說要了解才能對陳衍下定論。
吸了一口氣,蘇淺鄭重的道:「四皇子多年一向禮賢下士,可他看著我的眼神從來都透著冷意。」
僅此一句足矣。
陳瑾道:「是啊。舅母不好嗎?」
至少陳瑾極喜於蘇淺,比起她身後的所謂家族,有無勢力,都要更喜歡她這個人。
蘇淺笑了,瞧著陳瑾滿眼的歡喜和溫暖,這也是蘇淺一直很喜歡陳瑾的原因。
比起丈夫,兒子,陳瑾對她發自內心的喜歡,僅僅喜歡著她這個人,更讓她也喜歡陳瑾。
「我不想將來為一個人付出了一切,卻依然被他猜忌。也不喜歡明明應該最值得我信任的人,在我的背後狠狠地捅我一刀。」
這些事,都是上輩子的陳衍做過的,陳瑾一忍再忍,顧念的不過是她以為的那點溫暖。
結果,所謂的溫暖不過是笑話。
面對所有人,陳衍一直都是逢場作戲,並未給過一丁點的真心。
「我明白了。」既然蘇淺早就看出來陳衍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怎麼可能要求陳瑾一直包容這樣一個人。
「你與司徒家的婚事,當真是你願意的?」蘇淺更是關心另一個問題。
陳瑾不管是為了什麼答應下這門親事,確實是她自己願意的。
「是!」
蘇淺顯得有些為難地道:「司徒晉此人,我看不透他。」
兩輩子蘇淺都說出同樣的話,都是認為司徒晉不是好相與的。
「走一步看一步,大齊江山若能穩固,我無畏。」
陳瑾的底氣在大齊,世族終是臣,為君為臣,不是一句話能輕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