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公主此去江南,是奉陛下的詔令,徹查江南官場?」總是有人在不合時宜的情況下,問出這本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順帝看著低下開口的人,不善地眯起眼睛,審視地盯著人。
挺直腰板,順帝想啊,最難取證這一點陳瑾做得無可挑剔,人證物證俱在,這些人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就算不是朕的詔令,身為大齊的公主,她能愛惜百姓,能正大齊法典,你們有異議?」這人問出的問題,順帝知道他這意思,卻直問難道無詔就不該管事?
「臣非此意。」趕緊解釋,正想張口質問的人,聽到順帝道:「況且,朕確實許康樂公主便宜行事之權。江南之事牽扯甚廣,康樂公主但凡查事諸事,該如何行事就如何行事。」
也就是把眾人的話全都堵了。
問是不是順帝派陳瑾去的,這不等於問了一個傻問題嗎?
別管陳瑾原是為何下江南,江南鬧出這麼大的事,自此在江南的世族損失慘重。
順帝瞧著這層好處,定然也會告訴所有人,陳瑾所做所為盡都是依他的詔令,以堵群臣之口。
「陛下,公主以求賢令重整江南官場,是否有些不妥?」行,陳瑾悶聲打狗,將江南一網打盡的事,找不著陳瑾的把柄,那便掀過,現在該糾結的是另一個問題。
空了八成的江南官場,應該找機會,想辦法插進他們的人!
陳瑾不按常理出牌,確實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眼下趕緊補救才是。
順帝掃過眾人,「有何不妥?事急從權,等朝廷撥人過去,江南早已亂成一團。朕許公主便宜行事之權,便是要她無論發生任何事,必須穩定江南。」
當皇帝的僅此要求,也是根本!
陳瑾做到這一點,便是讓順帝欣慰的,其他人爭權奪利,一個兩個想怎麼跟陳瑾動手,怕是不成。
「陛下,公主暫時穩定江南,宜速速派人前往江南,幫助公主安定江南才是。」各種各樣的小心思可以有,不過也得說得冠冕堂皇些。
順帝擺手道:「眼下年關在即,諸事煩憂,公主既然暫時安定江南,且讓她暫管江南之事。」
「公主提出的辦法,以天下人才而自薦,代理江南諸事。三月為期,誰能安定江南,撫恤百姓者,必向朕薦之,朕覺得這個辦法挺好的。」
要說順帝之前聽到陳瑾一氣將江南八成的官員盡都下獄,確實心驚肉跳,只怕江南起亂子。
結果聽到陳瑾的辦法,眼睛都亮了。
察舉也罷,徵辟也好,都為取才,可是自薦便不可取?
天下人才都說盡出於各世族,卻也是因為世族依仗家世,自恃有才,將那出身貧寒者擠於朝堂之外,叫人無出頭之機。
白屋出公卿。沒有什麼是一成不變的,大齊,若真想脫離世族的控制,必要想辦法。
順帝從前沒想出好辦法,現在陳瑾幫他想出來,他如何能拖陳瑾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