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朱家讓舅母無法留戀,倒不如讓她按自己的想法過自己的日子。」
陳瑾想到的是, 若是將朱家做下的事全都掀出來, 接下來的朱家不知要亂成什麼樣。
蘇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她的心里有家國天下,於危難之時,就算是朱家從來沒有真正的認可過她,她也會和他們一道共度患難,不離不棄的。
彼時,蘇淺會比現在更累。
朱家若是從心里敬重蘇淺,愛護蘇淺, 陳瑾不會攔著蘇淺和他們共患難。
可是他們並沒有。既然如此,陳瑾如何不勸著動了和離之心的蘇淺早早地跟朱央和離, 離開朱家。
全玉小聲地道:「這是陛下賜婚。」
對啊,當年這門親事是朱賁親自求的, 讓順帝錦上添花地賜婚。讓他們和離,得先經過順帝同意。
陳瑾笑了笑道:「難道在父皇眼裡,一心繫於大齊的舅母,想跟心存他意的朱家劃清界線,他會不同意?」
朱家,他們求娶蘇淺是別有用心,對於順帝來說,他能同意這門親事,他何嘗不是另有打算。
各有各的算計,事隔多年了,很多事也就不需要再考慮。和離與否,得看他們各自的心意。
蘇淺此番同陳瑾相聚,本意是要將朱家犯下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訴陳瑾,她手中的證據同樣也想交到陳瑾手裡。
只是陳瑾更希望她以此為條件,達到和離的目的。
朱家的事,沒有蘇淺提醒,再將手中的證據送給陳瑾,陳瑾也照樣可以查出來。
***
自打順帝下令讓陳待和陳德查查強占民田之事開始,京城上上下下,每個人謹言慎行,氣氛尤其的壓抑。
百姓們皆有所覺,連日常叫賣的聲音都不由壓低了些,好怕一不小心自己成了受氣筒。
陳德和司徒晉二人一家一家根據文書記載的田地走訪,不難看得出來,曾經登記在案有田有地的人家,隨著田地的流失,家裡的日子一落千丈。
陳德其實跟司徒晉提過,田沒有了大可再開就是。
司徒晉對此僅是提道:「無水之田,何以種?」
乾旱是為天災,而強占民田,這是人禍。
「這渠不能修一修嗎?」陳德被噎著了,不過很快又反應過來,趕緊提出另一個意見。
「三皇子知道渠該如何修?修渠費銀幾何?費工幾何?大齊如今的國庫,能支撐嗎?」司徒晉繼續丟出存在的問題,請陳德好好地想想。
解決的辦法不是沒有人想過,只是辦法有了,實際操作遇上多少困難,卻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