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央作為旁觀者,一直看著身邊的人,說句實在話,比起旁人,他更覺得陳瑾難對付。
朱賁臉色一沉,終是道:「她總記得朱家是她的外祖家。」
朱央嗤之以鼻,「四皇子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長,她曾因此手下留情了?國有國法,國法與私情,豈可徇私?」
若是陳瑾是忍氣吞聲的人,局面大好的陳衍怎麼會被禁足府上,終將一無所有。
「父親,你永遠只看到你想到的一切,認定你認為的敵人,我們的勸說,你一句都聽不進去。也罷,總會有人向你證明,你究竟錯在何處。」朱央該說的都已然說完,抬腳離去。
朱賁擰緊了眉頭,陳瑾,是啊,他倒是一直忽略了這個外孫女。那,是不是該見一見?
可是,不等朱賁想好見與不見陳瑾,第二日,廷尉府沖入朱府,直接要拿朱央,罪名是縱人強搶民田。
朱賁大驚,朱央卻是笑了,有些預料中的事,他一點都不意外。
雖有傷在身,朱央從容地隨廷尉前往大牢。
朱賁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麼大的變故,當下急急地進宮求見順帝,沒有想到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這麼多年以來,朱賁雖然致仕,但在朝中頗得順帝敬重,如這般連見都不見朱賁,順帝是第一回 。
可一想順帝讓陳待和陳德徹查強占民田一事,這還沒有查清,朱家竟然被牽連進來,還是皇帝親下的詔令,將朱央拿下,關入大牢。
朱賁想弄清楚一些事,可是廷尉府就算見了他,也只告訴朱賁一樣,證據確鑿,他們都親眼見過了。
自家的事自家清楚,朱央一向不喜歡管事,幾乎所有事都是朱賁手把手安排人做的。
眼下鬧出這樣的事,證據竟然都指向朱央?朱賁一時間呆住了。
事情到此可沒完,朱家有一個朱央入獄,那頭司徒家同樣也鬧出事。
只是司徒家經手強占民田的人,竟然是司徒晉的長兄司徒旭。
朱央都被下獄了,司徒旭如何能逃得了。
甚至由此開始,一個又一個世族的人被關入大獄,世族們這時候才意識到,陳待和陳德不是鬧著玩的。
奉命辦事的人,他們以為自己做下的事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事實卻在他們臉上狠狠地抽下一記又一記的耳光。
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這才急於追問,究竟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突然之間他們家的事被曝出來?
這個問題,大概還是只有陳待和陳德能夠回答。
兄弟二人兵分兩路,那真不是鬧著玩的。
一個借各種朋友之力,將那些強占民田的人全都揪了出來,人證物證,樣樣都齊全,縱然有人想否認,他們拿什麼來否認。
等看到強占民田的數量,以及涉案的人有多少,饒是順帝都倒抽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