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他們卻以為她傻,最是好糊弄,只要告訴她,他們是她的親人,她就會為他們付出一切。
對,不可否認,為了親人,陳瑾可以付出所有。前提是他們也拿她當成他們的親人。
事實證明,她一心付出,一心守護的人,他們的心裡從來沒有她!
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還要為他們付出一切?
「關係你舅舅生死存亡的大事,你竟然在這個時候問我心裡有沒有你?這重要嗎?」朱嬪如何也想不到,陳瑾在這個時候竟然只是問出這樣的一句話。
她瞪大了眼睛,無聲地控訴陳瑾的無理取鬧。
「重要。母親將我當成了什麼?有難處能為母親排憂解難的工具?還是在兄長和舅舅、外祖父遇到危難時,我須為他們頂罪的備胎?」陳瑾豈不知朱嬪的打算,正是因為清楚,更覺得心寒。
「還有,不管外祖父跟母親說了什麼,舅舅究竟為何入獄,又為何將這些原本不是他做的事盡都攬在身上,母親當真不知?誰做錯了事,誰自該為此付出代價,並不是我。」
朱賁定是讓朱嬪定要想法子說服陳瑾,若有陳瑾出面為朱央求情,朱央這份罪就不是不能免。
可是,陳瑾現在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覺得,順帝下定決心要處置強占民田,犯上作亂者。
想讓戲顯得真,就得利用一切人,包括朱嬪。
朱嬪對朱賁的信任,唯命是從,想來朱賁心裡亦有數,這樣的情況下,朱嬪對朱賁說的話,朱賁定會完全相信。
信,可就好辦得多了。
陳瑾看著朱嬪,心下亦覺得悲涼。
如果可以,她不願意這樣算計她的生身之母。可事至於此,誰都沒有回頭的機會。他們每個人都清楚,很多事壓根沒有辦法改變。
人性的貪,權勢如同鴉片,讓人沾之至死都不能捨棄。
「陳瑾。」朱嬪大聲地喝一聲,想讓陳瑾清醒一點,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朱家做主的人是誰,母親心裡有數?舅舅入獄,所有事情舅舅一人擔下,那都是為了誰?」陳瑾壓根不理會朱嬪的叫喊,而是繼續將話說清楚了。
想抹去的一切,終只能是妄想。
「那你是想讓你外祖父去死嗎?你舅舅一片孝心,你但凡有一半,就不會如此視若不見,袖手旁觀。」朱嬪看來確實很清楚很多事,只是再怎麼清楚,她心裡也有別的衡量,她斷然不可能認為犯錯的朱家人果真是錯。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母親以為國法與私情,當徇私舞弊?」陳瑾義正辭嚴地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