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能代表大齊,也請外祖父千萬別忘了一點。舅舅因何入獄。縱然舅舅身死,外祖父闖入大牢,想帶走舅舅的屍體,難道不是目無王法,也無陛下?外祖父道不信於我,難道這大牢之內,是由我康樂主宰的?」陳瑾想反駁朱賁,還真是不費勁。
畢竟大牢這個地方,不是誰想來就能來,誰想走就能走的。
身死於牢獄又如何?莫要忘了朱央原是戴罪之身。
朱賁聽著陳瑾亮出所謂的律法,皇帝來壓他;他再是狂妄,也說不出王法無用,皇帝無用的話。
真要是敢說出這等狂妄之言,正合陳瑾之意,陳瑾就能以此為話由,讓朱賁將來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休想叫天下人相信她,站在他這一邊。
「康樂公主說過的話,萬望公主自己記下,這大牢之內,非公主說了算。」朱賁知道有陳瑾在此,絕不可能帶走朱央。
屍體他就算帶不走,也斷然不允許陳瑾在這大牢之內做主。
朱賁大步流星地離去,張廷尉就算想張口說些話,他是不是忘了陳瑾方才告誡過他什麼?
國有國法,他身為廷尉,連律法都記不住,還得陳瑾提醒他,讓他記得自己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事,難道就不羞愧嗎?
縱然他是個沒臉沒皮的,他也得想想,陳瑾已然有言在先,一番告誡,他若是記不起自己是朝廷命官,陳瑾往順帝那裡告上他一狀,他這個廷尉怕是要當到頭了。
為了前程著想,張廷尉就算再想跟朱賁說話,也不能在此時說。
「送外祖父。」陳瑾一眼掃過張廷尉,自然將他的所有表情盡收入眼底。
朝廷有這樣的官員,陳瑾如同嘴裡進了了蒼蠅一樣噁心。
然而陳瑾恭敬地相送,這是禮數。同樣也算是無聲地提醒朱賁,他這一走何嘗不是失了禮數。
朱賁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陳瑾,別當陳瑾看不出來朱賁那眼神蘊含的意味,可惜,陳瑾敢做亦敢當。
朱央的死她雖心痛,可她問心無愧。
朱賁收到陳瑾的意思,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陳瑾明白,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較量。於此時,她得迅速地安排諸事。
「耿昌。」陳瑾立刻喚人來。
耿昌一直在外頭候著,得令趕緊過來。
陳瑾讓他附耳過來,耿昌不敢怠慢,立刻迎上去。
一陣耳語,耿昌正色聽著,張廷尉倒是想豎起耳朵,好好地聽聽陳瑾究竟跟人吩咐了什麼,沒有想到容未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擋住張廷尉。
張廷尉對著容未,容未板著一張臉,一副不容人置喙的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