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長青腦海里突然浮現一個確切的想法,這隻黑狗是老大。
光頭從一側的門裡出來,將鑰匙遞給了路長青,又走到鐵網前向路長青介紹。
「那條大黑狗叫刀疤,脾氣很爆,你不靠近它的話是不會有什麼事的。」
「紅色籠子裡的那個,頭上有三個窟窿的叫唐僧,會撲人,別給它開籠子。」
「黃色籠子裡沒了腿的那個叫妞妞,剛生了孩子,很護崽,不要靠近。」
「你們要是想拍互動的話,最好就挑白色籠子裡斷了尾巴的那個叫元寶,脾氣最好,一般不怎麼凶人,但最好也別太過親近。」
還有很多狗狗沒有名字的,光頭飼養員也不知道怎麼介紹,就用它們的品種代替它們的名字想路長青講述。
路長青聽完了之後,聞著鼻尖這股騷味,胃裡不斷翻湧,他想吐。
這裡的狗幾乎集齊了所有的品種,高貴的血統也讓它們沒有逃過被丟棄的命運。
就連身為人的嬰兒都會被拋棄,狗也只是狗而已。
路長青忍不住問了句:「它們為什麼會被拋棄?」
光頭飼養員本就是拿錢辦事,懶得和路長青廢話這麼多,他不耐煩地擺擺手,「門那頭有掛著的本子,你自己去看唄!」
說完,光頭飼養員迫不及待地離開了。
路長青沒有急著跑進去看狗,而是去找門前掛的本子。
本子上是那些人的遺棄理由,藍色的原子筆痕跡如同人們冰冷的心。
有些寫了一大段,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敘述著自己的苦衷,他愛但又不得不放手。
有些潦草地留下幾個字,歪歪扭扭地飛出「不想要了」這幾個字。
似乎這個世界上有一萬種理由稱述它們的生命是個錯誤。
看完了本子,路長青在草叢邊乾嘔,秋至慌張地暫停了錄製,跑到路長青面前幫他順背,「你還好吧?」
路長青什麼也沒吐出來,他狠狠擦了下唇,眼底是極致的厭惡,「沒事,只是太臭了。」
路長青打開門,進到了院子裡,一瞬間籠子裡的狂吠聲將路長青一行人淹沒。
刀疤站起了身死死盯住最前方的路長青,它仰天嚎叫一聲,頓時所有的狗都安靜了下來。
刀疤轉了一圈後趴了下來。
前傾的蹲趴式可不會讓路長青自信地認為刀疤臣服於自己,相反的,這是刀疤在警惕,隨時要進攻的模樣。
院子很安靜,安靜到路長青聽見奶狗的哼叫,聽這個方向應該是黃色籠子裡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