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一條命,不是計算器上加減乘除簡單地歸零。
「我不是什麼大善人,但既然這群狗交到我手上,那就一個都不能少。」
路長青不想再多說什麼,套上鞋提著手電筒就往外跑,夏至咬了咬牙帶著茫然的攝像跟在路長青後面。
早上塵土飛揚的泥地全成了坑坑窪窪的泥潭,髒中又混著一絲不可描述的臭味。
路長青毫不猶豫踏了進去,打著手電筒往外探。
「我們就這樣找嗎?要不喊它的名字試試?」
路長青伸手制止了夏至的呼喊,「別喊,它聽到我們的喊聲一定會逃跑。」
因為路長青沒有底氣能夠讓刀疤相信他們是來尋它的。
幾人順著河流來到了樹林下坡,一道蒼白的閃電在空中炸裂開。
刺眼的亮堂中,路長青看到不遠處的刀疤嘴裡正叼著東西,與他對視。
一道白光之後樹林又恢復了黑暗。
刀疤黝黑的皮早已隱沒在樹林的黑暗中,路長青的手電筒照不到它躲藏的地方,也不知道它會不會來。
路長青蹲下身子降低自己的攻擊性,向刀疤招手,「刀疤,回來!」
他只想告訴刀疤,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有人願意等它回家。
刀疤,請相信我吧,相信我為你伸出的手吧。
一聲悽慘的嗷叫傳入了路長青的耳朵,路長青趕緊起身去查看。
他跑到了刀疤的位置,手電筒下刀疤退後一步的腳印依稀可見,只不過這一腳踏進了溪邊軟踏的泥里,刀疤沒有站穩掉了進去。
小溪湍急,幸運的是刀疤的前爪抓住了一截掉落在溪里的樹幹。
往日裡的冷酷兇狠變得有些不知所措地哀嚎,眼神里染上一層悲涼。
它知道自己要死了。
「你們把衣服都脫下來。」
夏至愣在了原地,「啊?」
但又害怕被路長青罵,迷惑之中脫下了自己的外衫和雨衣。
路長青將他們三個人的袖子繫到一塊,在長度不夠的情況,路長青脫下了自己的牛仔褲,全身只留下了一個四角平褲和一雙鞋。
他將衣服系在自己腰間時,夏至才發現過來他要幹什麼。
「你瘋了嗎?它只是一條狗!」
在路長青的人身安全和一條狗的安全下,孰重孰輕已見分曉。
但路長青將簡易的衣繩遞到了他的手中,他平靜到不起一絲生氣的聲音問道「那它就活該是條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