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長青指桑罵槐的詞成功把王怡氣得說不出來話,她點頭斜嘴一笑,「好好好,既然這裡不需要我,那我也不用厚著臉皮非要跳,你們另請高人吧!」
說罷,王怡冷哼一聲,甩手轉身離開了。
徐勤揉了揉眉心,一刻沒有休息過的神經隱隱作痛,她嘆了口氣沒有怪罪路長青,頗有無奈地說道:「路先生快進去吧。」
路長青正了下領帶,「徐小姐,我知道這次活動推薦碎星的人是您,原諒我的冒昧,我想得到一個理由。」
徐勤腦海里浮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她的目光變得柔軟,失笑著正準備回答,突然腿上一沉,她低下頭——
一個男孩抱著她的腿,葡萄似的大眼睛正望著她。
徐勤摸了摸他的頭,男孩放開了手,徐勤雙手包攏裙子向下蹲,平視男孩的眼睛。
她用食指指向男孩,雙手握拳,右拳搭在左拳上,然後攤開右拳的手掌,朝虛空點了個問號,大拇指朝上平移。
她在說——你怎麼了?
小男孩用手指指向自己,又拍了幾下胸口,又伸出食指,貼於胸前,面露擔心。
他說——我害怕一個人。
兩個人之間的手語互動路長青盡收眼底,也瞬間明白過來男孩是個聾啞人。
徐勤也想到了路長青還在這裡,她對著路長青抬起頭,摟住男孩的肩膀介紹道:「這是我兒子小冬,也是我邀請你們來的原因。」
小冬看著徐勤的唇語,小臉一紅,不敢抬頭看路長青。
路長青蹲下了身,單膝跪在地上,他輕輕拍了一下小冬的肩膀,讓他抬起頭。
他張開嘴巴向後咧,牙齒咬住舌尖,又張開嘴成「O」型,咬住牙齒嘴角向後,舌尖抵住門牙向後一卷。
路長青說——你好,小冬。
小冬看著面前的偶像跟自己近距離打招呼,原本就害羞內向的他將頭埋進媽媽的懷裡,只露出兩隻紅紅的耳朵。
路長青與徐勤對視,「徐老師,聽障觀眾的那一場也包括小冬嗎?」
徐勤點了點頭,眼底也很是遺憾和妥協後的無奈,「原本你們是聽障群眾那一場的,但是……」
徐勤沒有把話說清楚,但路長青已經明白了,但是主辦方為了不得罪那些藝術家,將最困難的盲人群體交給了他們。
路長青沒有生氣,他抬頭問道:「那小冬他們這一場可以也交給我們嗎?」
徐勤驚訝地張開嘴巴,「你們要上兩場嗎?」
這次的演出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若不是國家藝術廳這個高大的名號掛著,說不定宴會廳里那群藝術家一個都不會來。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讓一群殘疾人看自己的演出,是在侮辱自己的高雅藝術,是對藝術殿堂的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