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如雪的刀面上落下一片竹葉,他抬刀甩葉,雙手反轉刀柄,抬腳的風捲起地上枯褐色的竹葉。
身姿瘦小的身影舉著白刀,身處高聳重重的竹林之下,宛若一隻戴著王冠的蟲蟻。
綠不斷下壓,層層又疊疊。
他的刀垂在腿側緊貼,俯身奔跑在竹林之中。
若高竹敢攔,便毫不猶豫地揮刀砍成兩半。
竹卻愈來愈密,竹葉隨風打在一起的聲音像極了笑聲。
他的嘴邊哈出了冷氣,眼睫凝珠,髮絲沾雪,止步。
綠林早已不見,眼前是高山之下的萬丈深淵。
忽的,耳邊一絲輕笑。
他轉身提刀迴旋,薄刃將雪花斬成了兩半。
刀尖的對面是一個高大的面具女人。
面具是雪一樣的蒼白,卻有著一道黑色的笑臉嘴角,無眼卻能直視他內心的欲望。
刀刃變長,長及女人的胸口前,只要一步,便能取她性命。
他雙手提柄,反手將刀刃向上,對準了女人的喉嚨。
面具的嘴角越揚越誇張,嘴角的尖兒向上沒過了面具邊緣,消失在女人的發頂之中。
她揚起紅衣,背過身的雙手露出兩面刀尖,她微微屈身,要戰了。
他欲封喉之際,被女人手中兩隻秀美的小刃交叉抵住,宛若鋼鐵的蝴蝶翅卡住了奔跑的烈馬。
輕舞的蝶躲避著狂馬的踏血蹄,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這場無序的攻擊。
風捲起雪花如同沙暴如同白幕極光,包裹住兩個人身影拋入空中。
他們降落在一處幽湖之上。
十八根雕刻著卷草紋長短不一的銅柱立在湖面之上,一高一矮的身影單腳立在窄小的柱面上。
面具女又一聲輕笑,他提刀跳柱,奔跑著。
銅柱愈來愈高,他也越來越累,他蹲下了身喘息,無力的掌心顫抖著,刀快要握不住了。
面具站在最高處的柱上,舉起長刀對準了他的鼻尖,她又笑了一聲,這聲笑終於有了情緒,像是取得了無法逆轉的決勝。
他的刀掉入了湖中,這......便輸了嗎?
他不甘心,他站起了身,踮腳踩在威脅他的刀刃上,奔跑在刀鋒之上,跳起雙手握拳砸向了那虛偽的面具。
面具沿著拳頭碎裂出一條縫隙,縫隙像蛛網一樣延伸,碎成了粉面一塊塊落下。
畫面是刺眼的噪點白。
一滴綠墨由上落下。
視野不斷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