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我的天哪,让叶湑这样的人物收拾我那自制的“创口贴”,罪恶感它怎么就那么强烈呢?

“君匪,收拾完东西,我们......好好谈谈。”叶湑支走了免费车夫许眠,神色有些不自然。

少年迷迷糊糊地驾车回了玄峰,一路上都在想一个问题,他也要跟掌门讨要一个小跟班,以后这种事就不用他亲力亲为了。

可是......小师弟好像只有一个啊,别人还不如他的雪团子呢。

这厢,等君匪在偏殿安顿好,再完成很久就想好的计划后,已经月上梢头,她擦了擦满头大汗,老老实实敲响大殿的门。

“进来。”叶湑放下茶盏,提起温热的茶壶往对面倒了一杯,“坐吧。”

“叶湑,你是不是想谈让我走的事,我不能......”

“没有。”男子竟出乎意料地打断,他望着君匪,接着道:“我若要想你走,你早就离开了,搬来这里,原因也是一样。”

一样......不想让你走。

“那,那有什么事?”君匪连饮一口茶,指尖的轻颤还是出卖了她的慌张。

“今日,是我生辰。”对面的男子微敛眼眸,掩去眸底失落。

君匪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说这句,她的心隐隐触动,叶湑此举算是真真正正接纳她了。

原著中,他生辰是元月一日的秘密还是女主君清发现的,叶湑从未提及,因为今日,不仅是他的生辰,也是他母亲的祭日,想到此,君匪忆起先前的计划,她放下茶盏,望向叶湑。

“跟我走。”君匪牵着他的手,往事先准备好的场地走去,不忘叮嘱道:“先闭上眼,听到声音再睁开。”

叶湑比想象中配合得多,君匪松了口气,点燃从许眠那里要来的焰火,按计划的那样想给他过个生日。她想,不管叶湑对母亲的逝世有多自责,压抑的情绪里面一定有被克制的期待。

他厌恶着今日,同样,也向往着今日。

炸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湑睁开眼,他望着漫天绚烂的烟火,脸上一贯的无波无澜。

瞬间一过,浮华尽逝,叶湑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周围不见君匪的身影,他转身望去,不远处微笑的雪人竟然和君匪上次罚抄时偷偷画的小人长的一模一样,和他那样神似。

“叶湑,生辰快乐!”君匪说着从雪人身后蹦出来,笑意盈盈地走到神色微变的男子跟前。

没有任何预料的,叶湑突然把她抱在怀里,君匪愣了愣,这样的主动靠近,还是他们初见,叶湑想杀她时。当日,他为了出长公主府,不惜用这样的方法激怒原主,却不曾想,怀中人还是怀中人,芯子却变了。

“谢谢你。”

叶湑轻轻放开了她,君匪笑了笑,说道:“可以借你的玉笛一用吗?”

还有一样东西,一直没来得及还给你。

第13章 相爱相杀·叶湑

“叶湑,听好了,只有一次......”只有一次为你破例。

君匪从男子手中接过玉笛,试探地横在唇边,一段早已练习得烂熟于心的曲子安静地流淌在清寒的空气,带着划破时空的暖意,不分国界,不问缘由,就那样轻轻柔柔地拨动了叶湑的心弦。

他望着月光下眉目娴静的女子,眸光专注得好似要与她共度流年般珍重。

叶湑低下头浅浅一笑,他这样从黑暗里滋长出来的人,逝去的年月里,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贪恋过岁月静好。

原来,人有了牵挂,便会甘愿平淡。

“叶湑,好听吗?”君匪的笑颜近在咫尺,他似感染般想回她一个能看见牙齿的微笑,却发现咧开的嘴角僵硬得不听使唤。

身体远比人诚实,就像他此刻只想拥她入怀,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君匪,很好听,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生辰礼......也是最好的一份。”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会记住这份独一无二,记住你。

“那是当然,毕竟我可是借花献佛。”君匪故作轻松地退出怀抱,拍了拍叶湑的肩膀,调笑道:“叶师兄,你肯定没有听过吧。”

这首曲子,不属于这个世界,它和我一样,只是过客,君匪的思绪飘远,什么时候喜欢上《天空之城》的呢?大概是经历过抑郁,绝望,闭锁的那段时光,才明白什么叫治愈,因为懂得,所以喜欢。

也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所以觉得你也会喜欢。

“叶湑,这首曲子是分享,但我希望,以后我们之间的分享,不仅限于快乐。”君匪摊开他的掌心,把玉笛放上去,碧绿的笛身末端系着一根雪白的锦带,绿与白交相辉映,无端动人。

“君匪,为什么?”

饶是此景动人,叶湑也赏心悦目不起来,他只想知道为什么把发带还给他,为什么又直到现在才还给他,心里没来由的烦闷,他压抑着情绪,无波无澜地问出那三个字。

“物归原主,理所应当,何况...它还有那样重要的意义。”

君匪一想到门派规定这玩意跟“贞操·带”等同就头疼,扯人家什么不好偏扯发带,她这种行为和夺了人家清白后翻脸不认人的渣男有何区别!

“叶师兄,是我年少无知,先回房静思己过了啊!”君匪觉得自己实在有些过分,哪怕是无心之失。

“别思过了,我不会在意的。”男子眸中的痛色一闪而过,他抓住了君匪的衣袖,示意她坐下来。

“君匪,如你所说,你分享了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曲子,同样的,你愿不愿意听我说一个你从未听过的故事?”

“我的荣幸。”

二十二年前,风雪交加的一个晚上,年轻的女子以命换命,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他在母亲渐渐冰凉的怀抱里本能地哭出声,不是难过,而是冷。

而等他真正尝到难过的滋味,就不觉得冷有什么了,这世上与他最亲的两个人,一个弃他而去,一个恨他入骨,他在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比不上逝去女子的一根头发。

他活着,用母亲的逝去为代价活着,已是原罪。

小小的少年变得孤僻,不喜说话,没有表情,他尽可能减少存在感,却还是躲不开亲生父亲的泄恨,一国之君,容得了天下百姓,却不容下小小的他,他要他死,这一点从他出生就未变过。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活着,无非是因为外公的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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