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萩原研二的安撫已經冷靜了不少的桑島真澄雙手緊攥著手帕,不自覺將它緊擰著,眼睛也紅通通的,但好在情緒還算是穩定。
她的嗓音還有點沙啞,慢慢說話:「小春應該是去倒水的……按理來說水壺只是個裝模作樣的道具而已,但她跟我說最後一場戲她想精益求精,準備真的在水壺裡裝一些水來加強真實感……」
沉默了一會兒,她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語氣里充滿了懊惱:「我不應該答應她的。」
坐在監控屏前的松田陣平沒說什麼,只是將視頻往前倒了倒,切到了山田小春出現的時刻,也看見了她手中拿著的水杯。水杯是無色透明的塑料杯,杯蓋是藍色的,款式樸素。杯子裡的水在她進入道具室前後確實有個水位上的減少,能證明桑島真澄所言非虛。
見完這些,鹿島游這才稍微放鬆了點。
這樣就能減輕小杏的嫌疑了,畢竟她放道具的時候壺裡還沒有水。提前在水壺裡下毒暴露的風險太大,這種仿古的水壺是敞口的,能輕鬆看見壺底,兇手不會敢賭山田小春看不見裡面的東西。與此相反,在山田小春之後接觸水壺的渡邊太一和桑島真澄嫌疑值就提升了。
但很快她又重新皺起眉,困惑不解地問道:「為什麼說這是她最後一場戲,她以後不準備演戲了嗎?」
「並非如此。」市之宮杏出聲解釋說,「山田小姐只是換了個更好的劇團而已。」
她慢條斯理地說話,平靜且並不留情面地指明:「畢竟這個劇團唯一拿得出手的劇本只有《綠洲》,而《綠洲》又完全是由山田小姐成就的,她會去追求更好的發展空間也是情有可原。」
接著,她又合理地拋出自己的懷疑:「而劇團唯一的王牌選擇離開,也許會引起一些人的不滿。」
市之宮杏很清楚自己不是兇手,她的懷疑對象自然就定在另外兩個人中。她並不算太懂推理,但她理解利益。山田小春的離開對劇團的損失是巨大的,而這個證據會更指向作為劇團團長的渡邊太一。
但桑島真澄卻忽然情緒激動地朝她走了兩步,呼吸都急促了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紅著眼眶瞪向市之宮杏:「不是這樣的!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小春她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劇團!這是我們大家一起做出的決定!!」
女人失態的模樣與市之宮杏的冷靜自持形成了強烈的反差。一直沉默著的渡邊太一忽然嘆了聲氣,抬起手拍了拍桑島的肩膀,隨後帶了點力度將她拉了回來,自己則是上前一步擋在前面。
然後他環視了一圈周圍,主動說明道:「我們這些人基本都是同一個大學戲劇部出來的,我是當時的部長。大家關係一直都很好,又志趣相投,畢業後就約定好一起組個劇團。起初確實沒什麼名氣不溫不火,但因為是和大家在一起做喜歡的事情,又不至於淪落到填不飽肚子,也就沒人介意。」
「後來小春交了個很有天賦的劇作家男友,《綠洲》就是他送給她的劇本。我們自然是推她來當女主角,而她也確實表演得非常出色,甚至一炮而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