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跳下椅子,正想朝門外走去的時候——她的腳步忽然頓住了。
就在這一瞬間,她的好像心臟都停止了跳動,以至於無法順利供氧,給人一種堪稱窒息的感覺。就好像過往的黑暗追上了她,屬於組織的恐怖氣息淹沒了她。
灰原哀再也無法前進一步了。
她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雙手幾乎是顫抖著扯上了自己的衛衣連帽,努力將自己的臉藏在帽子裡。
灰原哀不敢回頭。
但她看見了玻璃窗戶上隱隱約約的倒影。
那是一男一女兩個人,有著深淺不一但同樣漂亮的金髮。
他們坐在她來時還空著的位置,一個坐姿端正而優雅,另一個翹著腿看起來慵懶而閒適。明明是街邊常見的甜品店,硬是被他們兩個坐出了高級酒店的感覺。
灰原哀認出了他們。
這是……波本和貝爾摩德!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是發現她了嗎?不,不對,如果真的被發現了,她現在就不可能還能夠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了……冷靜點,志保,保持冷靜。降低存在感,別輕舉妄動,別……
「該進入正題了,波本。」
貝爾摩德欣賞著自己新做的指甲,有些漫不經心地說話:「太磨蹭的話,可不討女人喜歡哦?」
波本低了低眼,嘴角噙著淡淡的笑,不緊不慢的腔調聽起來很是悅耳:「請原諒我只是有點好奇,你為什麼會頻繁出現在這個……宮野明美已經死去的地方。」
灰原哀的瞳孔顫了顫,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忘記了恐懼:難道這裡就是姐姐——!
可稍微等了一會兒後,又像是墜入冰窟,連心都變得冰冷而僵硬了。
「為什麼?」
貝爾摩德輕輕笑了一下:「你就當我是在回味吧。」
然後在波本還想追問什麼的時候,慢悠悠地阻止了:「太刨根問底的話,也不會討女人喜歡哦?」
背對著他們的灰原哀後知後覺地感受到了掌心的疼痛。她手指扣得太用力了,以至於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掐出了一道道紅痕。
她有點麻木了。
咚咚。
……什麼聲音?
灰原哀有點遲鈍地眨了一下眼睛。
因注意力渙散而失焦的目光重新清晰,隔著落地的玻璃窗,不知何時到來的鹿島游正蹲在她的面前,那雙生機勃勃的綠眼睛裡盛滿了午後的陽光,稍稍一彎就流淌下笑意。
見她看了過來,對方還再次屈起手指,敲了兩下玻璃窗。咚咚兩聲,就像是在敲門。
然後張開嘴,有意用方便辨識的誇張口型說話,好方便她閱讀她的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