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被宮女扶著,笑得實在受不住了,看了眼趙宣衡,捂嘴低聲道:「這孩子倒像是那樹上掉下來的小精怪,看著就怪讓人開心的。」
趙宣衡:「你才知道。」
真心仰慕朕的人,絕不會差!
白昭華看趙柯氣得幾欲吐血,雙手抱胸,靠著樹哼哼笑了。
小爺我不擅長作詩,那是指正兒八經的詩,可罵人的打油詩,小爺一看你就靈感迸發、思如泉湧!
黃七清了下嗓子,笑道:「雅俗共賞,雅俗共賞,不管是什麼詩,讓公主高興了,那就好詩!」說罷,用力鼓掌。
其餘人不敢錯過這麼好的拍馬屁機會,立馬跟上了。
白昭華笑吟吟地仰頭,這時大風吹來,幾片梨花簌簌落到了他臉上,真是如下雪一樣漂亮。
郁長霖不知何時走到他跟前,抬手一一拿走他臉上梨花。
最後一朵在少年眼睫上,他看得一怔,沒來由低頭,輕吹了下去。
梨花沒了,白昭華暈乎乎地揉了揉眼睛。
郁長霖道:「別揉了。」
白昭華不揉了,就聽那邊趙柯氣得忍不下去,皮笑肉不笑道:「白公子確實文采了得,本人這輩子都沒見過此等大才,一開口,竟能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簡直把在場的所有才子都比了下去,我看狀元郎也得自愧不如!」
長公主和黃七頓時不笑了,偶爾小打小鬧沒什麼,可如此姿態,卻是難看。
正要開口呵止,誰知下一刻,白昭華卻難為情地嘿嘿道:「你也這樣認為嗎?不愧是我!」
「……」
趙柯沒想到他臉皮如此之厚,一時間也忘了如何應對,又見長公主目光譴責地望向自己,心裡微涼,轉身要走,腰後驟然一痛,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便「噗通」一聲翻進了魚塘里。
趙柯身邊並無他人,也沒人注意到一顆小石子從郁長霖手裡飛了出去。
幾個最快回神的,已經駭然跑到那魚塘跟前了,好在那魚塘並不深,完全淹不住人,他們探身一看,卻看到那定寧王世子正正好和水底的那隻鱉摔到一起,接著,一動不動的鱉嚇得遊走了……
「……世子,作詩而已,不必如此嘛。」幾個世子子弟努力忍笑,過去把他拉上來。
趙柯水淋淋地爬了上來,發現眾人都暗暗看自己笑話,便知暗算自己的人定然沒人看到,若是鬧起來,面上更加無光,只好咬著後槽牙這麼認下了,說了幾句喝多了失態,希望諸位見諒的話,便低頭遮臉,狼狽地先行離開。
賞花宴結束後,白昭華上了自家的馬車,等馬車駛遠了,他抬手撩起帘子,看向外面騎馬護送自己的郁長霖,醉陶陶地笑著道:「那會兒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