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宏晟過來看他,小心翼翼地提起定寧王那邊的情況:「趙柯被流放到了邊境,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到京城。定寧王大病一場,過幾日就要去雄州了……漓兒別怕,這對父子再也欺負不了你!」
白昭華輕輕點頭。
人生得意須盡歡,我不得意你進棺!
死鳥,本少爺以此詩送你好走,就此別了。
白宏晟知道,這是兒子第一次見識到天子發怒的場面,可不管懲治的是誰,在場的人自是全部戰戰兢兢,尤其是他這從未經歷大事的兒子,便又安慰道:「你也別怕,你自小連宰殺畜生都不敢看,就是貪玩,可貪玩又不犯法,這種事永遠不會落到你頭上的。那是他們咎由自取,我兒這次是天神保佑才能逢凶化吉。」
白昭華一聽,猛地搖頭:「爹,才不是天神保佑,天神根本不保佑我家!」
他爹忙捂住他嘴:「渾說什麼呢?你真是被嚇糊塗了,以後可別亂說這種話。」
白昭華也不再說了,他知道凡人對天神的敬畏,只怕一個不敬就遭了天譴,可想到那本怪書里一家人的結局,往日再敬畏供奉,也不過是幾個用來誅龍的道具罷了,一想又是忍不住這口氣,抓住他爹的手就道:「爹,我一定保護好你和我娘。」
他爹一怔,聽得眼眶發熱:「好孩子,爹娘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瞧瞧,被嚇得都成長了,這可怎麼辦吶。
過了幾日,白昭華便按照御醫預判的那樣,生龍活虎起來。
他帶著郁長霖去鬥蛐蛐,郁長霖大多時候只在一旁看著,他聚精會神地瞪著自己的蛐蛐吶喊助威,輸了就氣哼哼地走,贏了就再接著斗,然後斗輸了再氣哼哼地走。
郁長霖覺得他這個樣子很好笑:「下次你贏了就走便是。」
白昭華搖頭:「贏了總覺得還能贏,高興了就總要更高興,你不懂。」
郁長霖盯著他看了會兒,當夜出了趟門,第二天回來,就帶了一隻蛐蛐給他。
白昭華用這隻蛐蛐贏了個全場,榮獲蛐蛐大王稱號,他高興地不得了,當晚就在雲安閣擺了一桌,只請郁長霖。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本領,」白昭華吃著菜說,「你要不去抓蛐蛐吧,訓練一支蛐蛐隊伍,好好排兵布陣,打死玄劍門!」
郁長霖:「……」
白昭華嘿嘿道:「我跟你開玩笑呢,蛐蛐想打死人,那還是不容易的。不過等你離開京城前,可要把抓蛐蛐的地方和訣竅告訴我,我找人去抓,不然日子太無聊了。」
對方握著酒杯的手一晃,看向他:「離開京城?」
白昭華說:「是啊,等你恢復好了,自然要回天心宗的,咱們相識一場,我能拜託你一件事麼?」
郁長霖望著他。
白昭華拿著自己的酒杯在他酒杯上碰了下:「你以後打玄劍門,萬一我家裡人在附近,你可不要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