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華神色複雜地看著台上的張非舟。
郁長霖倒是毫不意外,目光極冷,若非白昭華就在一旁,只恨不得過去把人打出原形,再烤了給白昭華吃。
那邊還在排演,白昭華不好意思再看了,招呼人離開,才走到門口,忽然有人衝過來攔住,他撩起幕籬一看,意外道:「拐子張?」
拐子張分別朝他和郁長霖拱手,訕笑道:「舍弟不才……」
「我看你弟弟很有才,不過就是有些地方不實……回頭讓他把兩個魔頭改成一個老魔頭即可。」白昭華說著,瞄了郁長霖一眼,「或者給另一個魔頭也安排一位美麗善良的女子感化,也未嘗不……」
「他敢!」郁長霖瞬間變了臉,氣得幾乎要殺人了,偏偏白昭華還樂顛顛的,又瞪向拐子張,「你讓他少點兒歪心思!」
拐子張道:「不敢不敢。」
回府後,郁長霖二話不說摘下了面具,坐下閉目養神,可仍是氣息紊亂。
白昭華看他時不時念口訣,胸膛起伏不定,總算發現他有些不對勁了,待那四個小弟離開後,滾著輪椅靠近過去。
往常六感極其靈敏的郁長霖竟沒發現他的到來,睜眼時,看他近在眼前,圓睜著一雙眼睛,好奇地打量自己,登時氣息大亂:「你……」
白昭華問:「你怎麼回事?練功出岔子了麼?」
郁長霖猛地閉上眼睛,竭力調節那股幾乎要瘋魔的情緒,耳里又聽白昭華說:「你生氣他們把你演得那麼丑嗎?還是生氣戲裡我殺了你?彆氣了,我讓他們改了。你是我的朋友,我怎麼會對朋友出手?」
「……」胸腔那些亂七八糟的氣息忽然平息,郁長霖抬眼看向他,心裡只剩下了無盡的苦楚,「你只想與我做朋友?」
白昭華笑道:「不,我還想和你做兄弟,做親兄弟呢!」
郁長霖盯著他,一動不動。
白昭華心情很好,還要再說幾句暖心的話語,就見對方扯唇一笑。
他愣住:「你怎麼了?」
郁長霖很少笑,此時的笑卻不如不笑,那笑帶著一股格外滲人的陰戾氣息,笑完又顧自頷首,仿佛明白了什麼:「我知道了,我自有我的辦法。」
白昭華看他眼睛都紅了,不禁傻了眼:「你在說是什麼啊?知道什麼了?怎麼突然就這麼沉重了?」
郁長霖:「……你完全不明白。」
白昭華:「你不說,我自然不明白了。」
一時間,郁長霖更說不出話來了,他心裡十分清楚,白昭華現今對他根本沒有其他心思,說出來,怕是只會把人推得更遠。
如果白昭華開始躲著他,他根本想像不出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這麼一想,竟慶幸起來,白昭華雖不明白自己,但對別人的感情,更是同樣不明白……最起碼,他只願意與自己做親兄弟。
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