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节(1 / 2)

谢童启唇,干脆的就只有两个字:“不见。”

谁不知道宁舟是楚歌身边最倚重的人,而谢童知道的比这更多, 他成为p型血血库、各种悲惨遭遇, 几乎是宁舟一手操办。

特怎么可能想要见宁舟。

谢童坐在宽大的皮椅间出神,他放弃了继续开一个会议的想法, 然而也并没有想要回家。

他的生命中曾有绚烂烟花在夜空中绽开,无比的光辉灿烂后, 是一地狼藉的灰烬。

电话拨往大洋彼岸, 他联系了索尔斯克亚, 表示自己想要知道一些当初有关于他父亲的事情。

索尔斯克亚问,一消失就那么久,眼下突然出现, 是又想要加入组织了?

是很早就拒绝的事情,那时候他打定主意要留在殷家,是以放弃了,眼下被再度问起, 谢童却说不清,内心是什么念头。

他不想要留在这里,他只想把自己彻头彻尾的埋入工作中去, 然而陡然听到索尔斯克亚的问询,他却可耻的心动了。

他只需要一句解释而已,只要一句就可以,然而那么久, 那么久……却一直都没有等来。

办公桌上的相框中,拍着当初他们结婚时候的照片,楚歌牵着他的手,他站在楚歌的身侧,在纯白的西装与娇艳的玫瑰里,美好的就像一场令人沉醉的梦境。

也当真只是一场幻梦。

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为什么不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或许这样,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楚歌,都好。

.

时针走过了一格,又一格。

窗外灯火阑珊,隐隐可见宽阔街道上车水马龙,谢童终于站起身,走出了寂寥空旷的办公室。

外间灯火通明,休息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斯文俊秀的身影,戴着金丝眼镜的人抬起头来,正是宁舟。

谢童挑起了嘴唇,形成一个颇为嘲讽的弧度:“怎么,宁助理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个时候还在做苦情戏?”

宁舟丝毫不理会他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向来温文的眼睛瞧着他,溢满了失望、不屑、后悔、愤怒等种种意味。

谢童尽收于眼底,心里的嘲讽意味更浓了,却更有一种无声的悲哀从心底浮起来。

所有的人都觉得是他的错,是他不知轻重、无理取闹,那些什么都不知晓的人也就罢了,宁舟可是亲自操办了一切,竟然也这么看着他,仿佛自己没有一丝错误的地方。

宁舟站起来,他的个头很高,视线与谢童几乎平行,他满面寒霜,声音刺耳:“谢童,闹脾气也得有个限度,你不是小孩子了。”

谢童淡淡道:“你是什么人,也能够来管我?”

宁舟反问道:“你又算什么?”

谢童张口便要反驳他,但在触及到宁舟讥诮的眼神时,所有的话语都停在嘴边。

他又算什么呢?

宁舟讽刺的说:“既然谢大少爷觉得和先生结婚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如直接离了,我和先生身边的一众干将都会拍手称快。”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一点也没有保留的展露出来,似乎就像是在说,既然他眼下心有不甘,那不若直接斩断关系来的干脆利索。

“先生一向都宠你,对你百依百顺,就算你现在去说,觉得自己委屈了,后悔了,想要分开……哈,先生也会顺着你的。”

说是这么说,神情却越发的讥诮起来,带着冰冷的不屑与嘲弄。

那样的眼神让谢童心中一窒,只要想到将要与楚歌分开他的胸口就痛到无法呼吸。

低沉的声音凝着引而不发的怒气,谢童冷冷道:“不可能。”

手指下意识握紧,触到了无名指上冰冷的金属指环。

宁舟冷笑道:“让你离又不肯离,那你做出这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是想要给谁看?”

谢童抿唇不语。

“该不会是在高位上待久了,舍不得眼下的金钱与权势了吧?”

那一声让谢童心中的怒气都熊熊燃烧起来,但转瞬,又化作了冰凉刻骨的悲哀。

所有人都是这样看待他的吗?一个走了狗屎运的、刚好被看上了的小混混,人模狗样的站在了权势的高点,然而剥掉皮,还是在街头斗狠打架的少年。

他什么都可以舍下,只是舍不下住在心里的那个人。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时光永远停留在他刚刚被接入殷家的那一刻。即便他当真只是一个廉价的、会活动的人形血浆袋,但那时候,楚歌眼里也就只有他不是吗?

漫长而又无望的黑暗中,唯一一点光亮,却在其后的真相显露出来时,那么的让人绝望。

有那么一瞬间,谢童都想要答应索尔斯克亚的话,放下在这边的一切,远走到海外去。

他沉默着,终究不愿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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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舟看着他,眼底的怒火越发高炽起来,当初守在殷野歌身边的人,有哪个是赞同他跟谢童结婚的,不说当初的矛盾,单单说身份地位,那就是天渊之别。却被他力排众议,不顾反对的向众人宣告那就是他的伴侣,眼下也不过才一年呐,就变成了眼下这个样子。

“做血库委屈你了?你当初被打了一剂pandora,没有先生就是直接死的命……把你带回殷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亲自带在身边养了十来年,又是把你送去留学,又是把你推进公司……”宁舟眼中满含嘲讽,“要是做一个从来没被抽过血的血库就可以获得这么多,恐怕大家打的头破血流都要争呢。”

手指摩挲着无名指上冰冷的银色指环,谢童刹那间一窒。过往无数的片段在他脑海间浮现,过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眼前,温柔的、宽和的、纵容的……在他的记忆中,只要是对着他,便很少有过生气的时候。

难言的沉默笼罩了四周,片刻后,谢童声音哑然:“他救了我,所以我就要心甘情愿的当一个人形血浆袋子吗?”

内心在左右摇动,谢童痛苦的道:“难道不是先将我逼得走投无路,再对我施以援手……这不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吗,现在来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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