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沾上那小霸王,她这是嫌名声还不够烂呢。”当即有人嘲道。
“她她……还知不知羞!”赵盈月看沈如意抬眸往曹骏的方向看,气红了小脸道,“怎么对得起封二哥!”
卢氏多看了她一眼,别有意味地笑道,“大抵是不知的,否则也做不出那些事来。”
阮氏等纷纷颔首附和,对沈如意不齿得很。
那小霸王曹骏是侯府老幺,上面三个已经出嫁的姐姐,最小的那个嫁得都是平南王世子。有这家世实力,他在京城里自是横着走,然小霸王虽然横,独独在情事上开窍晚,这要是和沈如意……不说那小霸王本身就是个特别能折腾事的主儿,就是曹夫人等都不可能袖手。
其中几人的目光在二人之间转了来回,隐匿心思。
这厢沈如意叫小丫鬟拦了去路,听她问及封文静,眺向曹骏那方向掩了掩眸子后露出一丝恶劣笑意,“不想看见某人自然就不来了。”
她看着小丫鬟瑟缩离开去回禀,瞥见曹骏懵然的神情与曹夫人投过来的目光,对后者那打量并不作退怯,饶是大方朝曹夫人浅笑致意后往苑子那走去。
“弟妹,这儿。”一道娇柔的声音朝向她招呼道。
沈如意一眼扫去好不容易才找见角落里的宋筠溪,后者温柔含笑,等人靠近后开口道,“听底下人说二弟与你一道,才没叫上你。”说这话染上一丝丝打趣的意味,亦不掩艳羡。
“你和卢氏一道来,怎一个坐在这?”沈如意看着卢氏那处,围聚着几名小妇人与姑娘家的,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与宋筠溪这儿形成鲜明对比。
宋筠溪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说不到一块去的就不凑那个热闹了,反正也习惯。”
沈如意微微晃神,隐约回忆起一幕,少有几次的出门赴宴,宋筠溪似乎都这样独坐不远,既能看得见她留意情况,却又不主动往前凑,用的也是这理由。是不凑热闹,而非不爱这热闹,宋筠溪林家义女的身份,与那些真正的世家小姐到底是差了去,在以身份血统为尊的京城不受待见也在情理。
“这习惯是……因为林瑶?”她不禁蹙眉。
宋筠溪忙是摇头,“姐姐她待我很好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不觉透出笑来。“林姐姐是最喜欢这等热闹的,大抵是在家里憋狠了,出来玩总是很高兴。”
从前不察,如今被刻意孤立,沈如意自是能觉出几分冷清,再看宋筠溪便多了些感触,总是有疏忽。
“有些事并非你忍让就能得偿所愿,反而会让某些人得寸进尺。眼下你已是骁骑将军夫人,哪个敢慢待,如何教卢氏一个抢了风头。”沈如意瞥见卢氏隐怀冷意的目光,沉吟半晌开口道。
“不,有时候忍忍是必要的。”宋筠溪给自己斟茶,噙着笑认真说道。
沈如意无法认同,然瞅着她一根筋的模样,知晓是多说无益便没有再开口。所幸正好有丫鬟前来传话说是设了助兴的活动,夫人小姐们以琴棋书画等技艺比拼,只消与菊相关便可,增设乐趣,问她二人可要参加。
宋筠溪看沈如意听完了比试的规则起身离开,讶异道,“弟妹去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四处瞧瞧,总要不辜负了这美景才好。”沈如意笑笑,望着跃跃欲试的姑娘们敛过眸光,这出风头的事自然留给有心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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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个店剪刘海,平刘海,然后看着他拿剪刀在那来回,脑补就是越剪越短两边始终平不了,这事儿窝小时候干过,呵呵,不想出门好久。(╯‵□′)╯︵┻━┻
☆、第34章 菊蟹
这处菊园是忠远侯特意为其夫人所造,一草一木都是依照曹夫人的喜好来, 沈如意游览其中, 不禁被景致吸引。亭台楼阁水榭曲桥, 又有碧波荡漾的池塘湖泊, 荷花虽已败, 却有菊花簇簇争艳,随着走动所涉皆是风景。比起风华苑那挤作一堆的人,她这才是纯粹来赏花的。
“小姐当真不参加比试么?”宛桃跟着沈如意, 想起自家主子那日所作的画儿, 想来菊花也没什么难的, 说不准还能夺了彩头去。
沈如意想到方才一路来那些姑娘摩拳擦掌的劲儿, 遂摇了摇头, 离着宴席开始还有段光景,不妨好好欣赏园内美景。在前世她曾听林氏说起过此处, 如今亲身游览,又别有一番风情。
宛桃见状只得可惜作罢, 随着主子往凉亭内小憩。此处菊花开的正艳, 又有一股活水引流贯穿整个花园,一览无遗。而从风华苑那传来的铮铮琴音亦是缥缈动听, 隐约传入耳中, 宛桃不禁眺看了去, “小姐,是宋少奶奶!”
琴台上,一袭浅橘色裙衫的女子正坐在绣花墩上, 十指娴熟的拨动琴弦,淡雅恬静,如春风般柔和,一如抚琴人,教人心情平和舒畅,正是宋筠溪。
一曲毕了,堪堪起身与曹夫人行礼饶是羞赧,后不知曹夫人说了什么,宋筠溪便含羞带怯地留在了她身边,显然得了青睐。沈如意瞧见这一幕不由弯起嘴角,宋筠溪虽然性子怯懦,可有时也极好运,完全免了她担心。
“琴技确是不错。”
“奴婢听闻宋少奶奶的琴技是师从御用乐师安邑,了不得呢。”宛桃替沈如意解说道。
沈如意却是最清楚的,宋筠溪跟着安邑苦练琴技十年,自是有所成的,才有她那一句评价。
她收回视线,目光瞥见宛桃抱着的外裳上,掠了流光,垂眸吩咐道:“宛桃,去取纸笔来。”
“小姐是回转心意了?”宛桃还是希望小姐能狠狠出一把风头,让那些暗中排挤小姐的人只能羡慕嫉妒去。
沈如意凝着眼前美景,想到某人嘴角略微弯了弧度,“夫君入不得园子,我且画下与他,一同……一同欣赏罢了。”只是说着说着,声音里不自觉染了几许羞涩意味,渐渐低了下去。
宛桃掩着嘴痴痴笑,在她家小姐恼羞成怒之前出了凉亭替她寻了纸笔过来,随后就在一旁特别尽心地侍候研墨。
殊不知在沈如意潜心作画的侍候,风华苑那处也有人正盯着她看,而后不知怎的,上前斟茶的丫鬟就打翻了手里的茶壶,茶水俱是倾洒在了行经的宋筠溪裙摆上。
“呀,看我这不当心的,妹妹没事罢?”卢氏忙是起身话作关心,又掉转头去责问道:“你这丫鬟怎的这么不小心的!”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丫鬟似乎是想辩驳什么,但教卢氏一瞪,登时瑟瑟讨饶,“奴婢知错,封少奶奶恕罪!”
宋筠溪看着被茶渍浸透的半边裙摆,秀气眉毛蹙起又舒展,“罢了,你且带我先去换一身我。”
卢氏作势关怀地目送她离去,待她跟着侯府的丫鬟离开后,阮氏等几个趁着旁的不注意暗暗笑作一团,“唉哟,这性子怪好揉捏的,什么平妻呀,我看是妾都差不多。要说立规矩还得数你最厉害!”
“可不是,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讨人厌的凑了对儿了。”有人亦作附和。
卢氏亦是掩不住嘴角笑意,眸中甚是得意,“这规矩啊是最重要的,不会的咱们得耐心点教,总得教会了才好。”封墨台是封家长子,又是骁骑将军,前途光亮,她作为将军夫人,对这些人的巴结奉承自是愉悦接受。
赵盈月一直暗中留意着沈如意,此时余光里瞥见略是诧异停住,见沈如意挥墨泼毫的挑了眉梢,哪个不晓得沈国公家的是个草包,竟还上这儿装模作样来了,还晓得找个僻静角落。
她心中不齿,沉思片刻便以方便为由暂且离开,实则往沈如意所在的凉亭走了过去。实则记着了卢氏所说,这人失了以前记忆,私以为要好摆弄,暗暗存了给教训的心思。
然刚等她走近,便见一名丫鬟从凉亭出来,道是宴席快开始,又福身恭请了赵盈月一遍。
她点了点头表示知晓,目光仍停留在沈如意那,女子一袭浅色罗裙镶银丝边际,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长裙翩然,袖口处绣着的淡雅的兰花更是衬出如削葱的十指。同为女子,且为着心底怀的那点心思,生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