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坐在對面,用竹勺從大肚子白色圓瓷瓶里挖出藥膏,敷在紀澹然烏紫充血的手指上。
陸無極挑開珠簾進來時,紀澹然臉朝著門的方向,眉心緊蹙,閉著眼,臉色蒼白,顯得十分虛弱。
他心頭莫名一跳,隔著幾步遠,看到紀澹然被葉大夫捏著上藥的手隱隱顫抖。
她的手生得白皙又小巧,他昨天捏過。
蔥段一樣細白的指節,有點肉乎乎的手掌,捏起來軟軟的,只是有些涼。被他包進手心,不一會兒就被煨暖。
此時那小胖手食指和中指指尖全是烏紫,腫了起來,看起來就很疼。
他眉梢微不可查的向里壓進半分,隨即鬆開,上前兩步,停在紀澹然面前:「怎麼回事?」
葉霜立刻站起身,準備朝他行禮,陸無極擺手:「無妨,先給她上藥。」
紀澹然聽到聲音,虛虛睜開一隻眼,面前出現一道高大的虛影,立刻睜開另一隻眼,一雙眸子含煙惹霧,水濛濛又委屈不已:「陸無極。」
葉霜上藥的動作一頓,低下頭眨了兩下眼睛,放下藥膏和竹勺,從藥箱裡取出紗布。
陸無極在紀澹然身旁的位置坐下,挨著紀澹然那邊的手臂搭在扶手上,目光從她臉上掠過,看向葉霜:「情況如何?」
「紀姑娘要玩石磨,磨沒裝穩,手指被石磨碾到。傷勢不算嚴重,堅持上藥,半月左右就會復原。」
葉霜的語氣不咸不淡,與暖玉刀子嘴豆腐心的冷淡不同,她似乎總是話中有話。
紀澹然上一世就有這樣的感覺,但葉霜又很負責任,總是一邊說著扎心的話,一邊把病人照顧得很好。
陸無極拍了一下扶手,神情忽而凝重:「半個月?太久了。」
葉霜抬頭看他一眼,「您受傷哪次不是傷筋動骨?胸口的刀傷,背上的箭傷,還有手上……每次要您多養一段時日,總是不聽。與您相比,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
陸無極抬手扶住額頭,無比懊惱:「別說了。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好得快一些?外敷不夠,可再開一副內服的藥。」
葉霜開始綁線,紀澹然覺得有些緊,手指發疼。
陸無極的手搭在一旁,與她相隔不到五公分。
紀澹然的手不由自主伸過去,輕輕揪住他的衣袖。指尖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幾息之後又變成脹痛,疼得她低頭咬牙,額頭抵到他的手臂,嗅到他衣服上淡淡的茶香,疼痛好像才得到些微緩解。
陸無極感覺衣衫被扯住,接著什麼東西靠了上來,第一反應是推開。
偏頭一看,小丫頭抵著他,好像在說什麼,聲音極小,似乎是無意識在喊,「……極……哥……哥……」
哥哥?
什麼啊,原來把他當成紀凌霄了。
陸無極伸出去的手收回來,下意識軟了肩膀,沒有動,任由她依靠,朝葉霜說:「輕一點,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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