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澹然朝陸無極打手勢,示意他先不要說話,站起身,想找個地方藏起來。
陸無極略過她的動作,直接朝門外喊道:「起了,進來吧。」
紀澹然杏眼圓瞪,這廝到底怎麼在想什麼?
他為什麼能這麼淡定?
房門推開,一股冷風灌進來。
陸叔繞過門前的四扇屏風,率先進了房裡,身後跟著兩個端著熱水和早膳的家僕。
陸無極每日都很忙,五更起身,洗漱後會直接在房間用膳,接著出門。
陸叔低著頭站在裡屋門邊,指揮家僕進去倒熱水、擺膳。
旁邊的兩人愣著沒動,陸叔微一皺眉,抬起頭,神情立刻變得和身旁的家僕一樣,眼睛睜大,嘴巴長開,陷入極度震驚之中。
陸叔不確定的出聲:「紀姑娘?」
紀澹然心裡恨不得將陸無極拖到角落實施暴力修正,面上只能尷尬的笑著,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嗯。陸叔,早上好。」
陸叔神色一松,眼睛裡驟然有了光彩:「您怎麼會在這裡?」
「啊,那個我……」
「她來看那株花苗,昨天本座拿回來的那盆。」
陸無極起身洗漱,順便替她解釋了。
小丫頭好像真以為自己成功從西暖閣跑出來了。
暖玉是他選的人,面冷心細,巳代是近年來最有天賦的影衛,同樣膽大心細。而這小丫頭又有偷跑的前科,兩人怎麼可能放她單獨出來?
他們怕是從她出門時,就已經察覺,而後一直跟著,只是沒有現身。
她來他房裡的事,已不是秘密。
只要這兩人知曉,培養他們的陸叔最遲到中午也會知道。
與其遮著掩著引人遐想,不如開誠布公。
紀澹然並不知道這些事,她知道暖玉和巳代都很厲害,是陸無極安排在她身邊保護的人。
可昨晚是暖香守夜,她起身時,暖香在塌上睡得正香。
她出門時,暖香不知道,偏房也沒有動靜,她理所當然的認為暖玉和巳代都沒有察覺。
陸叔聽了陸無極的解釋,被北風吹得乾瘦粗糙的臉上綻出和煦的笑容,「原來是這樣,原來那盆花苗是紀姑娘送的,城主很是珍惜呢。老奴帶您去瞧瞧。」
紀澹然強行壓下尷尬,笑著跟在陸叔身後:「他很珍惜?我還以為他不喜歡,昨天他都不肯要,我強行塞的。」
陸叔聞言,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您來看看,城主把它安置在這裡。」
房間的一角,有一個窩。
四四方方的一片地方,鋪著碎布和一些棉花,像給小動物準備的休息的地方,土陶製成的小花盆臥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