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對第一美人的名號沒什麼想法,只是看不慣二房踩著她的澹然博名聲。紀凌晴想出風頭,憑著才華出風頭就出風頭,偏要拉著她的澹然一起,就讓她十分不愉。
只是原本澹然流落在外,生死不明,她憂慮擔憂,沒有心思去理會二房的小動作。
今日太后擺宴,她就要讓那些嚼舌根的看看,到底誰才堪稱西洲第一美人。
紀澹然不知宋氏心中所想,只覺得好久沒有參加這種正式的宴請活動,就當散心,順便會會好久沒見的好姐妹。
宋氏帶著紀澹然與二房夫人和紀凌晴在門口遇見,二夫人看見她倆,熱情的打招呼,眼睛在紀澹然身上掃了一圈,不咸不淡的說,「澹然身上還沒好嗎?怎麼看起來還是病懨懨的,覲見太后娘娘,穿成這樣可有些不吉利啊。我看澹然最好不要戴那東珠釵,看起來慘白慘白的,襯得臉色更不好了。」
紀澹然頭上的金鑲東珠髮釵,最大的一顆足有拇指大小,一排三顆,從頂端最大的一顆漸次往後面,越來越小,但每一顆都十分圓潤,光澤更是惹人眼熱。
靠近髮髻的簪杆上打了一隻活靈活現的金魚,幾顆東珠就像是那魚兒吐出的泡泡,靈動又別出心裁。
二夫人說著將紀凌晴往前一推,「要不給你晴妹妹戴罷?你看她面色紅潤,看起來就康健,戴上這東珠釵,更添幾分穩重端莊。」
紀澹然低著頭沒說話,嘴角卻是翹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她這二伯母如今做事是越發沒章法了。
二夫人出身不太好,年輕時憑著一張惹人憐惜的小白花臉和幾首酸詩勾走了二老爺的魂。
二姥爺不娶西京正經官宦人家的千金,生求死求去了二夫人這樣一個秀才之女。
過門後早些年還好,自從家裡的老太爺和老夫人西逝,紀府三家夫人各自持家,再也占不到妯娌便宜的二夫人行事就越發上不得台面。
今日竟然敢當著宋氏的面找紀澹然討要東西,話還說得那麼難聽,也是近來她那二小子在紀凌霄的舉薦下得了份差事,受了幾分賞,飄了起來。
紀澹然不在的這段時間,紀凌晴在西京傳出幾分才名,今日也是攢足了勁要在宴會上將她比下去。
然看到紀澹然的一身穿戴,她心裡也忍不住泛酸。
宋氏娘家原也是西京名門,嫁進紀府時,帶來幾十箱貴重嫁妝,裡面有許多金銀首飾,很多宋氏都補貼給了紀澹然。
不像她娘,嫁人時沒什麼嫁妝,如今都還時不時補貼娘家。家裡的好東西都讓娘拿出去了,她也就那樣幾樣撐門面的首飾。
即便她心思巧,把自己拾掇得光彩照人,又哪裡比得上真正富養長大的紀澹然?
與她站在一起,自己簡直就像個丫鬟一般。
饒是如此,她娘伸手找侄女討要首飾的舉動還是讓她覺得丟臉,她不敢看大伯母和紀澹然此時的臉色,跺了跺腳,拉過陳氏率先出門。
紀澹然都驚呆了,看向她娘,「二伯母最近怎會變成這般?」
宋氏搖頭,「聽聞她娘家不成器的弟弟在外面豪賭,欠了好些債,如今搜刮不了府里的,自然就只能自己填,日子自然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