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清楚地發覺,在她說起寧司君的時候,他那微抬的下頜角弧度就更加冷漠了。
「天生的修道之人。」他微哂一笑,就連那低沉的嗓音都格外有那麼幾分的譏嘲。他的眼光像是刀子般的鋒利,「清池,人家說什麼你便信了?」
清池在他這目光下,心都顫慄了起來,那是一種染血般的凶戾,叫她想起了她每一次死前的絕望。
她顫著牙花,道:「大兄,道君絕非是口中之人。」
「你太天真了。」
「他是怎樣的人?你當真清楚?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這是在吐槽自己?清池暗暗在心底想。正欲答上一句,卻發現李嘆忽而回首,那雙鷹眸之中蘊著殘酷冷意,身上氣場都讓離他最近的清池感到了一股窒息。
「原來,月魄你在這兒。」寧司君的聲音優雅知性,偏偏此時在這兒忽而響了起來,實生生地嚇人。
說了他壞話的李嘆卻面不改色。
寧司君輕笑一聲,仿佛是自喉嚨里低低地發出來的,聽不出他的真實心情。只是那雙總是溫雋的眸色清稜稜的,仿佛是一場高山晶瑩雪。
「我倒不知道,李大公子竟然對我有這般的誤會。」
他紫衣華貴,卻也出塵,遺世脫俗般地站立在離他們不遠的樹下,似是這會兒才走了過來,恰巧聽到了這番話。
他的視線落在他們身上。「凡我所言,並無虛假。月魄如今已成人,是是非非,自然也該有見解。李公子是檻外人,不在山中,自然不知我們方外之人從來最是信諾了。」他的話語裡帶著淺淺的笑聲,這語氣聽上去也不像是怪罪誰的樣子,偏偏每一句話都鋒利精準地卡住了李嘆的原話。
他記仇這個點,和他相處了兩世的清池再清楚不過了。
清池人都麻了。得了,反正她又沒有說道君的壞話。就讓他們兩個去斗吧。可惜她忘了,此事便是因她而起。
寧司君和李嘆是同時看向了她。
清池此刻的心聲,看我作甚?!這話題是你們倆個挑起的啊。我無辜啊,我誰的那邊都不想站。
不過,寧司君那看似清朗溫和的視線落在她頭上,叫她覺得有千鈞的重。他不動聲色,端看誰先沉不住氣了。
清池向李嘆使了一個眼色,求救。一切因他而起,自然也得由他而結束。她真的不想做這個冤大頭啊。
李嘆漆黑的眸子裡沉著些情緒,在她那擠眉弄眼下,更加心底不舒服,視若不見,而開口道:「方外之人?難道所有人便都如國師大人您所言那般,均為方外之人,半點不染紅塵?據我所知,玄清洞所率天師府,其他清微、長春之派,如今在民間大興土木,築修道觀,百姓隱有怨言,此事難道不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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