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伯之所以敢定下清池的婚約,自然也是因為顧文知。
寧司君是道君,也是國師,在凡俗之外是貴重高人,就連當朝皇帝也得禮遇之人。可是顧文知他是大權在握的相爺,即便是榮安王周無缺和他在朝堂上也是兩相抗衡,這樣的人一直以來也是世家高門一直想要拉攏的人。只是付出一個女兒聯姻,這樣的便宜事更加是不可能放棄的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又怎麼捨得放棄。
當然寧司君那邊世俗之外的影響力也想要。
兩邊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就是這樣的貪婪。不然又如何能叫做世家卿貴呢?
清池微哂一笑。
當然,寧司君這裡還是得回一下,還得把責任微微地甩一下,當然也不能把他當傻子。本來這就是她順水推舟做的事。所以清池回的信也是半真半假摻著的。也提及,這就是為了渡紅塵劫,她只是順勢而為?
當然,清池也指望他會信。
畢竟,人家親自來信了,她自然也得乖乖地回了。
回,這是態度問題。
清池這封信才剛寫好,命人去送。晚霞落滿天了,婚約已定,連日來,安定伯夫人搬來了各種錦繡絲綢,珠寶頭面,般般在庫房清點。小薇領著丫鬟在繡一些婚事的繡帕,全都忙得不可開交。李嘆就是在這個時候來到的。
「大公子。」小薇等芷梨院的丫鬟紛紛起身行禮。
李嘆揮手,一句話未說,不過小薇他們就是瞅著著這一張如覆蓋千年冰雪般的容顏也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了。
而且,就連身上的官服都未換下,黑靴上邊也都是塵泥,顯然是一忙完了就直接過來的。
清池在看見這樣顯露些疲倦樣子的李嘆,也很是驚訝。
他這個樣子,就好像是今天才知道這一件事一樣。
「大兄,你……」清池也是聽到小丫鬟們的聲音,這才從內間裡折了出來,一出來就看見了顯得有些狼狽的李嘆。
自然,這裡的狼狽指的不是他樣子狼狽,而是清池很少見到過他不換常服,幾乎就像是從都督府里直接出來,就來了她這裡。
夕陽漫天,他那黑紅繡黑熊的官服,反射出冰冷而耀眼的光線,偏偏在這樣溫柔的夕陽下,都沒有一絲的暖色。
「你怎麼過來了。」清池在他那冷酷威嚴的氣質下,還是艱難地說出了這句話來。
她的心中泛起潮海波瀾。
「你的婚約是怎麼一回事?」李嘆語氣不善地道:「我不過一旬沒有回府,竟然發生了如此大事?」
清池暗中腹誹道,你這個大燕餘孽,前朝之人,一心都在謀反上面了,沒有留意到這樣的小事倒也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