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看她的臉上明明滅滅的神情,最終歸於平淡的微笑。
玄冥莫名地覺得悲哀:「小姐,你不再需要我們了嗎?」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不再需要我了嗎?
「你去和應先生說罷,他會明白的。」清池有點冷淡地說著。
這也是應九郎一直期待的。
清池擺爛得徹底,玄冥看她理所當然的神容,嘴唇張了一下,可什麼也說不出來。其實,這也是大家一起期待的,誰不想得到自由。況且他們如今都有了本事。
「去吧。」清池輕柔柔地說,對他笑。
這是清池第一次單純因他而生的笑,撼動了玄冥,但他卻不想再看她這個笑。
「好。」玄冥嗓子有些發乾。
「以後不必來了。」在他走之前,倚著欄杆的女人,看向那庭院裡一簇一簇的牡丹,春雲靉靆的早霧像是籠罩在她的裙擺處,她雖然在笑,卻多了一抹憂愁。低頭不知在想著些什麼。反正她的世界,從來也沒人能夠走進去。
即便是顧大人。
*
清池的不對勁,般般也察覺出來了。但般般從來不問她的選擇,只是陪在她的身邊。
「我以為般般你會問我。」
般般為難,再看清池,「小姐,你只是累了。」
是啊,她只是累了。清池知道,很多人不能接受最近她的突變,可她只是在一段長得沒有盡頭的路上走累了。茫然四顧,沒有一個地方可以歇腳。於是她為自己造了一個歇腳的地方。
清池笑盈盈地回應般般:「嗯,那我可以停下來的吧?」
她的聲音裡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般般的目光是多麼奇怪啊,可是一瞬之間,她就像是接受了現在的清池,溫柔地道:「小姐,當然可以了。」
就連顧文知也沒有苛責,只是撫摸著她絲綢般的柔發,令她安心。
「你是顧夫人。」他還以為是李蓉蓉的死,刺激了她。
顧文知看她像是看著一個孩子,畢竟他比她要年長十多歲,他連對自己的孩子都從來沒有這樣溫情貼心:「池兒,你不是喜歡話本,喜歡畫畫,那就去做這些你喜歡的事情。不要再想了。」
他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即便知道她在逃避,仍然接納了她的依賴。
或者說是,甘之若飴。
貼在他胸膛上,聽著他溫和有力的心跳聲,清池很是有些茫然。
她覺得心裡有個空洞洞的黑洞在吞噬著什麼。
令她感覺到了一陣的寂寞。
有點冷。
清池的腳撩了他一下,她笑盈盈的,朝他眨了眨眼睛。無聲地道:「夫君……」
顧文知的眼神像是在說別鬧,其實他還是挺吃這一套的。
他捉住了她活潑的玉足,眸色有些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