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想要問的不是這個, 清池發覺出了他的漫不經心。
她也知道其實他應該是想問她認不認識李嘆。
要是他是李嘆派來的,興許更想問的還是那天在驛站她發現了什麼。
終於……
在一系列莫名的問題過去了以後, 外邊的那位貴公子說:「月魄姑娘,你來盛京不久, 倒是認識了不少人物啊。」
清池傻傻地問:「閣下是什麼意思?」
「先是火器營里的李嘆千戶, 再是北狄質子白秋園, 一個個都是盛京里的貴公子,月魄姑娘聽得懂我的意思嗎?」
「你此話莫非是想要污衊我?」
她有些生氣, 金玉般擲地有聲, 在這窄小的地牢里也都蔓延開來。
「莫不是閣下真的以為我是好欺負的?」明明是強硬的語氣, 又硬是叫明清玉聽出一些可笑的委屈巴巴,仿佛就像是被他給冤枉了。
「這二人不過是機緣巧合適逢其會,到你的嘴裡卻是男娼女盜了?」她一下就尖銳了起來, 倒真的有幾分東市里傳聞當中那芙蓉面狠辣手段的小醫仙風姿了。
明清玉審查著她的怒氣, 確定不作偽,就充滿了遺憾。
看來果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明清玉不生氣, 甚至心情變得很好,就這樣惡臭的環境下, 他甚至還願意和她再多聊一會兒。
「姑娘,清自者清。」
「呵呵。」
「姑娘的膽子可真大。」他倒是對她有點改觀了,這會兒竟然還能因為他的幾句話就對他發脾氣。明清玉的聲音驀然地冷淡下來,令得這本來就沉悶的地牢,氣氛也緊張了起來。
要說這熬鷹的審問,清池哪裡會不知道,只不過是故意裝傻罷了。
貓鼠遊戲,貓鼠都各自有自己的意圖和趣味所在。
就在他起了繼續逗弄她的興趣時,忽而有暗衛腳步匆匆地來到了他的身側,耳語了幾句。
明清玉眼底興趣就淡了,結成了一層的寒霜。
鐵柵欄里的姑娘仍然還是那個坐姿,可憐又端莊,低眉瞧著黑暗裡頭的牆,始終沒有違背規則瞧他。
這讓明清玉有些氣惱。
他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沒有理由留下。
「打開這門。」他對身邊暗衛說著。
清池微驚,就知道因為這個暗衛過來,令得事情起了變化。
鐵門被打開以後,磨損的聲音嘶啞刺耳,清池抬起了頭,那抹月麟香有些肆意地擠入了鼻腔里。
從前,她從未發現,原來溫和優雅的月麟香也能這樣霸道。
居高臨下的年輕人說:「月魄姑娘,有很多人惦念著你,這不,已經有人要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