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殊對這個王進忠越發地刮目相看。這人雖然好色,卻也是有情有義之人。毓殊拍手,說她這就去看看那女人的狀況,幫大哥做成這門親事。
王進忠帶著毓殊來到一處獨棟小房。一開門,一股熱氣混著濃重的血腥味兒撲鼻而來。
「大哥,這啥天啊還燒火盆?」毓殊捏著鼻子。
「剛下了雨,山里潮流啊,她來月信我怕她冷著了。」
「行,我去看看。你在這等著。」
毓殊開著門,給屋子裡換換氣。等她走到床邊,先是看到那被血漬成褐色、表面硬邦邦的褥子。她細細打量床上的女人,約摸二十幾歲,比自己年長一點,眉眼不算濃黑,和一抹煙似的。女人臉色不太好,嘴唇也乾裂,想必是烤火烤久了。女人一身髒污,說不出什麼味兒。
「姐?姐?」毓殊推了推她,那女人幽幽醒來,一雙朦朧紅腫的眼,目光飄忽地落在毓殊身上。她嘴唇微動,卻是沒有聲音的。
「哎。」毓殊知曉她要什麼,應了一聲,然後扭頭朝屋子外喊:「大哥,給我燒點喝的水,還要盆和毛巾給姐擦一擦身子。乾淨的布、新衣褲也要。」
屋外的王進忠道一聲「好嘞」,轉身和幾個弟兄抬水桶燒水去了。
「姐,你等會,大哥馬上拿水過來。」毓殊輕輕扶起來女人,把被褥翻過來換個面鋪好。沒多會兒,幾個漢子抬來一缸燒好的水、帶著毓殊要的東西。王進忠一指水壺,和毓殊低聲嘀咕:「喝的水有點燙,我兌了點涼白開。」他又有點不好意思:「對不住啊,妹兒,咱這也沒個女人,沒法幫她……有勞你了。」
這人也算粗中有細,毓殊點頭:「說那麼多客氣話幹什麼?行了,爺們兒們都出去吧。」
水壺裡的水還冒著熱氣,毓殊倒了一杯,稍稍嘗嘗,感覺溫度正好,於是托著杯慢慢餵給那女人:「姐,你慢點,先潤潤嗓子。」
女人刷刷掉著淚,鼻子也一抽一抽的。
毓殊不好多問,只能安慰道:「姐,心裡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你要是願意和我說,就說給我聽。不願意說,我也不多問。」她拾起鐵盆里的舀子,舀了兩瓢熱水,把毛巾浸透了,擰乾,輕輕給女人擦擦臉、擦擦脖子、手。
「姐,我給你把衣服脫了,身上也擦擦,行嗎?」
女人沒回答,眼神直勾勾地釘在毓殊身上,把毓殊看得怪不好意思的。毓殊抬手玩弄自己脖子邊的短髮,訕訕道:「我也是個女的……」
女人依然不動。毓殊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過去,試圖解開她的扣子。她對女人,就像對王府里的那隻野貓,想摸她,就得慢慢的靠過去,不然貓咪會立即跑開,或者乾脆亮出鋒利的爪子尖銳的牙齒,給你來那麼一下。貓兒不動,那麼你大了放心地揉她的皮毛了。
毓殊上面擦完了,給她穿好新衣服,準備給她擦擦腿。那女人瑟縮退到牆根,眼神越發惶恐。
「姐,你得收拾乾淨,不然會生病的。都是女人你怕啥?要不你自己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