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名。」毓殊翻白眼,轉身幫忙朱文姝救治那個醫生。朱文姝讓她看看醫藥箱裡有沒有止血藥。毓殊打開鎖扣,瞧見裡面瓶瓶罐罐的,上面都是西洋文,一個字也不認識。
「什麼蒼蠅粑粑字兒啊?看不懂。」毓殊不敢擰開那些小瓶,誰知道裡面的東西有毒沒毒?
這時候朱文姝反而大膽一些,她拿起一個裝著透明液體的透明瓶子。毓殊見了喝住她:「你不要亂動這些藥!」這時候朱文姝手比毓殊嘴快,她打開瓶塞,哎呦,那個酒味兒沖鼻。
「這應該是什麼酒。」朱文姝皺眉,她從丁六那學來酒可以消毒殺菌,她把那一小瓶酒精倒在醫生胸口處。那暈死的醫生無法忍受傷口的疼痛,尖叫著驚醒。
朱文姝和毓殊被這女人嚇到了。毓殊趕緊抱住姐姐連連後退。
旁邊的陳瑞輝低聲發笑,引來毓殊的怒視。陳瑞輝搖頭嘆息,帶著同志們與俘虜離開。雖說他還不知道毓殊與朱文姝的身份,但姑且能猜測出一二。瞧毓殊穿著藍灰色薄呢子外套,和舊政府軍軍官一個打扮,想必是屬於舊政府軍將領帶領下的抗倭隊伍。
那醫生醒來後又暈死過去,朱文姝實在受不了患者一驚一乍的,從藥箱裡取了棉花擦拭醫生的傷口,讓後蓋上紗布。醫藥箱裡的繃帶少得可憐,朱文姝便用自己的軍服給醫生做了簡單的包紮,帶回營地。
兩個姑娘在山另一頭撿了一個島國醫生回來,在虎營引起不小的轟動。魏嵩更是擼起袖子把跟在朱文姝身後忙活的毓殊拖出來,訓斥一番。
「老三你說你最近是不是有點沒紀律?整天亂竄啥呢?」
「營里缺水,我就悄悄帶著姐姐去沖個涼怎麼了?」毓殊說罷瞪了姜大麻子一眼,都怪這人,看見馬背上的島國女人嗚嗷亂叫,引來了老魏。
魏嵩戳戳她的腦瓜:「老大不小的人了,別找抽聽見沒?」說罷轉身離開。
毓殊嘀嘀咕咕說老爺們事兒媽,就知道抽抽抽,怪不得一把歲數了沒人疼沒人愛。
「你說啥?」魏嵩回頭。
「我說我事兒媽找抽一把歲數沒人疼沒人愛。」
毓殊嘴皮子飛快的同時竄進屋裡迅速關門。魏嵩的皮鞭子砸在門板上,像一條被抽了筋的老蛇一樣軟弱無力地滑落到塵土裡。
朱文姝與毓殊合力重新給那個島國醫生處理傷口包紮。軍營里最好的止血藥就是朱文姝燒的灶心土——這玩意說白了就是從爐灶里摳下來的乾淨土灰。繃帶就是洗了又洗煮了又煮曬乾揉軟乎的麻布棉布。
軍營里的醫療措施十分簡陋,除朱文姝這種半吊子醫師外,也沒有正經八百的醫療兵,或者說,每個人都是醫療兵。
「她個頭怎麼這麼高啊,是鬼子嗎?」和朱文姝一起坐在床邊的毓殊瞧著那醫生嘀咕。
國人比島國人個頭高,北方滿洲人又比南方水鄉人個頭高,加上毓殊小時候吃得好,她的個頭算是高的了……可這醫生的個頭看著竟然比她還高一點,而且還死沉死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