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姝有點怵秧子房,她和毓殊學了很多道理,本想以理服人。奈何秧子房刷潑皮。朱文姝委屈巴巴地往那一站,想著姜大麻子能不能替她說一嘴。
然而秧子房戰績輝煌,從前又是虎頭幫八柱之一,同位八柱之一的姜大麻子不好說他什麼。若是別人拿了人家東西,他定是要為朱文姝主持公道的。只可惜。面對秧子房,他只能勉強說點輕的,甚至還得維護秧子房兩句。
朱文姝見姜大麻子拉偏架,不情願地認栽:「你……拿了東西,總是要告訴我們吧。」
秧子房得意:「下次一定。」
完了完了完了,這人下次還會來拿東西。豆芽本不值錢,蒜苗割了還能長,雞總會下蛋的,如果只一次兩次發生這種事,連里也不差那點東西,但這不就是白叫人欺負麼?
朱文姝本以為自己強大了,已經是一位合格的衛生員,甚至能教給別人知識、受人尊敬,結果自己在暴力面前還是那麼弱小。
「吃,咱們連的東西隨便吃隨便拿。」
爽朗的女聲落在眾人耳中。不知何時,毓殊已經站在姜大麻子連隊的院門口。她身邊站著丁六崔七,看來是這兩位老朋友把她找來的。
姜大麻子嘴角抽搐,毓殊來了,事情的發展就難以預料了。
毓殊手裡提溜著一個大麻袋,裡面全是凍豆腐。連里農民出身的小伙子多,開塊地種點好生長的大豆對於他們來說很容易。大家吃的豆腐都是自己磨的,入冬時把新豆腐扔雪地里凍一夜就是凍豆腐了。
鬍子們哪會種地磨豆子做豆腐呢?整天白菜、酸菜、鹹菜、魚乾那是吃膩了的。不少人看見豆腐兩眼放光。姜大麻子站在一邊,只見毓殊伸手拿起一塊板磚大的豆腐——也不知道這是多少豆腐丁凍一起了。接著,姜大麻子看見毓殊把那塊豆腐擲出去。
龜龜我地親娘。從雪地里拿出來的豆腐可不是白白嫩嫩一摔就碎好欺負的。他娘的,那是殺器啊!
秧子房壓根沒反應過來,他甚至沒想到有人敢照著他的腦袋飛磚頭一樣的凍豆腐。
這一下實打實地糊在秧子房腦門上,雖然沒把打破他的頭,但把人砸個不輕。秧子房扶著暈乎的腦袋,想找個地兒坐,不料腳下一滑,栽個跟頭。
「偷東西還有理?當真姑奶奶是剛磨出來的白豆腐好擠捏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