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殊從手提包里取出木梳,重新紮辮子。她咬著髮帶攏頭髮的時候,眼睛盯著朱文姝的手提包:「你帶錢了嗎?」
「帶了。」
「請我吃飯。」紮好馬尾,毓殊朝著自家姐姐燦爛微笑。
合著翹家鑽下水道就為了出來吃飯。朱文姝默默打開錢包,確認自己的錢足夠毓殊下新京最貴的館子後,和毓殊手拉手邁大步逛大街。
「給你花錢我不心疼,不過,你出門一分錢不帶嗎?」
「『我』是瘋子啊,誰給瘋子零花錢?我倒是打開了臥室里的保險柜,裡面笹子一毛工資都沒有。我懷疑她沒有積蓄的嗎?」毓殊啃著糖葫蘆,「我怎麼越吃越餓?」
「傻蛋,糖葫蘆開胃的,當然越吃越餓。你想吃什麼啊?」
「太多了,就兩個人,怎麼點菜啊,我想多吃幾樣。」
「這吃點幾道菜,下次再點幾道啊。」
「不行,我怕下次沒機會了。」
「烏鴉嘴,別亂說話。」朱文姝戳著毓殊的細腰,「快想吃啥。」
「其實我看兩眼你我就飽了。」
朱文姝站定,這話她聽不懂了,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氣飽了毓殊、讓她沒了食慾?
「為什麼啊?」朱文姝低著頭,聲音里滿是委屈。
毓殊樂呵:「有個詞叫做秀色可餐,懂不懂?」
好啊,原來她在調戲自己,朱文姝轉悲為喜,臉上假裝生氣:「沒正形!」
毓殊招呼朱文姝來噴泉處坐會兒。晚間的新京燈紅酒綠,到處透著繁華奢靡,不想小小水池旁難得一片安靜。
兩個人並排坐下,毓殊靠著朱文姝吃糖葫蘆。朱文姝一動不動,享受著這短暫的親近。
不知不覺,二人的關係有些改變。朱文姝變成了照顧人的一方,不少事情已經是她說了算——當然,毓殊會先小小抗拒一下,然後表示委屈、最終順從就是了。
朱文姝沒覺得這樣不好,或者說,曾經弱小的她很希望自己能幫助、保護、照顧毓殊,如今也算願望實現,卻發覺心情越來越沉重。
曾經的她無知又快樂,這倒不是她享受被毓殊照顧的感覺。無論自己是被照顧的一方,還是照顧人的一方,這都無所謂。只是……自己懂的東西越多,便會發現自己越發的無力。
「姐姐、姐姐,你傻了?」毓殊搖晃著朱文姝的肩膀。
朱文姝驚醒,她盯著毓殊精緻的五官。她常常因為妹子犯二而把她當做小女孩,卻忽視了對方已經是個成熟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