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大小姐您的話,只要您開口,她一定願意拿出自己最好的茶招待您的。」千鶴說。
「哼,讓我求她?沒門!」
「大小姐說得是。」千鶴說。
她彎腰奉茶的間隙,偷偷瞟了一眼報紙。頭版正是關於昨夜情報局副局長座駕被爆破的新聞,上面還有聶冰儀的傷後照片。千鶴見過那女人幾次,總覺得那位科長與女魔頭的形象相去甚遠。不知道是不是坐上副局長的位置、手握權利更加蔑視生命的緣故,又或者是受了傷對刺客心懷仇恨,千鶴覺得報紙上刊印的聶冰儀面容更加陰鷙憂鬱。
倒完茶,千鶴又抻著脖子掃了幾眼報紙,看見末尾說正在全力搜捕刺客。她覺得自己一顆突突的心要跳出了胸膛。
昨天「大小姐」在她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千鶴不知道那位副局長遇刺,是否與「大小姐」有關。
眼前這個大小姐,雖然比原來那個脾氣好一點,但人是一樣的魔鬼。昨夜這傢伙回來的時候,剛好自己在大小姐的臥房翻找之前寫錄的證據。「大小姐」不但不生氣,還讓她繼續翻。
千鶴自然是什麼都沒找到的,只好站在一邊等待懲罰。毓殊笑嘻嘻看著她:「能讓你翻到,我傻啊?你就老老實實該幹嘛幹嘛吧。」
千鶴,徹底放棄了抵抗。一切聽天由命。
除了千鶴,屋子裡還有其他女僕在打掃衛生。毓殊對這些闖進屋子裡的人一點也不膽怯。她瞧著報紙上的聶冰儀——胳膊吊著、側臉貼著紗布塊、脖子上纏著紗布,人穿著小鬼子的軍服坐在辦公桌前,一臉死相。
呵,聶姐一拍照片就全身僵硬,這是間諜對拍照的抗拒麼?都坐到副局長的位置了,大概想低調也不行了。
說起來……上面已經給聶姐放傷病假了。聶姐還拖著受傷的身子去工作,真是人中楷模。這麼熱情工作,真的不會被懷疑心有所圖嗎?
「哼,區區一條母狗,還挺鞠躬盡瘁的。」毓殊模仿著藤原笹子的調調說。
在女僕們看來,今早的大小姐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可惜下午的時候毓殊「發瘋」,罵罵咧咧比比劃劃嚇壞打傷了幾個女僕。管家很是頭疼,更讓人頭疼的是「笹子小姐」嚷嚷著要爸爸。
人瘋了傻了,終究是父母的孩子,內心深處對父母依戀無比。管家為著笹子大小姐的心,都要操碎了。
難得的休假,對於千鶴這種住家女僕來說,不過是可以外出自由採購的機會罷了。
作為女僕,千鶴沒什麼打扮自己的機會,吃住也沒什麼需要操心的。所以千鶴外出的目的自然不是採購。
聽說櫻井徹的母親昨夜去世了,她便用白紙包了錢,去了櫻井家。
櫻井徹對女僕長的到來表示歡迎。他的臉上掛著些許悲傷,在千鶴看來,這孩子已經十分堅強了。
「母親去得安詳,我想她是去天國享福了。家裡面還有嫂嫂,我不能頹廢下去。」男孩拍胸脯說。
千鶴點點頭,她的注意力更多在櫻井嫂嫂身上。櫻井嫂嫂的臉盤比上個月圓潤許多,也多了一絲血氣。千鶴甚感欣慰。她又瞧了瞧櫻井家的布置,雖然一如既往地貧瘠,但至少食物上像樣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