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鶴鬆了一口。
「我不想見公爵,你幫我推脫掉。」
「推脫不掉的,小姐。」千鶴說,「不過你可以不和他一起吃飯。」
「好,待會兒你讓他上來看看我,然後再把他趕走。」
做僕人的哪裡敢驅趕主人?千鶴下樓知會管家,管家有將大小姐的狀況告知公爵,正在吃飯的公爵小鬍子動動,說我知道了。
待他用過早餐,來到藤原笹子的臥室,路過千鶴身旁時,蔑視地瞧了一眼這位女僕長。
千鶴深深低下頭……今晚她恐怕要不好了。
公爵只是站在屋子門口看著毓殊。而毓殊只留下一個背影,在窗台旁玩那輛鐵絲編的小自行車。
公爵看著那輛小自行車陷入沉思。
中學時代的笹子很想騎自行車的,自己則一直認為,自行車不是公爵小姐該使用的交通工具,他拒絕給笹子購買自行車。因為這件事笹子和他生氣好久,做父親的先服了軟,親自用鐵絲給女兒做了一個小模型,夾在一大堆生日禮物中送給孩子。
此後,笹子就將小車擺放在書架上,小車的左右兩側分別是大學時代的長跑獎盃、天皇頒發的小勳章以及亡妻為女兒求來的淺草寺御守。
公爵搖搖頭,不願再看如此感傷的畫面,他轉身欲離開女兒的臥房,餘光掃過毓殊——
他驀地站在原地扭頭多看了幾眼「女兒」。
剛剛,他覺得笹子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
「副局長,這是皇宮晚宴的請柬。局長說,請您一定要去,您是我們的功臣。」秘書將信封交由聶冰儀,「用我幫您拆開嗎?」
「不用了,謝謝。還有我希望你能帶上我的姓氏,畢竟我們情報局裡有四個副局長。」聶冰儀用受傷的手捏住信封,另一隻手取了裁紙刀打開信封,「你先退下吧。」
「是。」
聶冰儀翻看請柬上的島國文,大意是皇帝與島國軍總司令欲為那些為滿洲國及帝國做出重要貢獻的傑出人物開一個慶功會。
「哼,叛徒和豺狼的聚餐。」她將請柬扔桌上,拿起電話聽筒,撥通號碼。
「喂喂?村川君?我是聶。」
電話那邊響起中氣不足的聲音:「聶君!你很久沒有給我通電話了。」
「抱歉……最近我太忙了。」
「我沒有抱怨你的意思。我也很抱歉,在你受傷後沒有探望你。」
「村川君太客氣了。」
「沒有沒有,聶君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村川芳忠說,末了,他咳嗽幾聲。
「我想說,你離開滿洲的那天我沒法送你了。那一天我剛好有個酒會,真抱歉。」
「沒關係,皇宮的酒會是吧?」
「村川君也知道?莫非……」
「就是那個莫非,我也被邀請了。我本想晚一些給你打電話,告訴你我推遲離開滿洲的時間了,沒想到被聶君先人一步,哈哈哈……咳、咳咳咳……」
「村川君,你還好嗎?」
「也還好,現在只能靠你送的藥茶緩解我的病症了。聶君,你送的藥很管用。你是從哪個醫生知道這麼個秘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