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錯了。還有你的那些想法別和別人說。」聶冰儀看著小魏,「你在這兒等一會陣,也許待會兒他們會送一個受傷的女孩出來,她叫毓殊,你把她和箱子一起送到圈樓。」
末了,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司令部。車中的小魏卻是心頭震撼。
「怎麼樣?她說了什麼?」
「只說了公爵小姐的屍體在哪。」審訊員捏著筆錄,「在老根山,和四年前的天花患者屍體埋在一起。特徵是屍身上蓋著老旗袍,手裡塞著硬幣,頭下枕著金條和玉扳指。」
金芳珍冷笑,呵,原來之前自己找到的所謂毓殊的屍體,就是笹子的屍體。
「把這個拿給她看。」金芳珍摘下套在大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告訴她我知道這件事,她說了廢話,繼續審。我要知道她的同夥。」
「是,司令。」
審訊員回到地下室,地面上濕漉漉的,有水也有血,因為空氣不流通,味道總是不太好聞的。
他瞧了一眼那被吊著的女孩,身上的衣服和皮肉被帶釘子的皮鞭抽開。不知是幸還是不幸,行刑人在她身上烙鐵,那些駭人的燒傷止住了其他傷口流血。
女孩的一條胳膊受了傷,因為手腕被麻繩捆著、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吊在那裡,受傷的手臂呈現出紺青色。
血水、汗水、淚水在毓殊的臉上混合。
她以為自己十幾年不落眼淚、已經足夠堅強,這次也能忍住不哭的,可是她從沒這麼疼過。
就連審訊員也說:「疼你就叫嘛。」
「不叫。」毓殊的淚刷刷掉落。她想著,如果自己能活著回到姐姐身邊……她再也不笑話姐姐愛哭了。
「嘿!還挺倔?給她上電椅!」
難得的雙腳落地,卻不是休息的時候。毓殊連掙脫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又或者她知道自己反抗也沒用。
看著女孩眼睛裡流露出惶恐的神情,審訊員頗為滿意:「小丫頭,你多大了啊?」
毓殊咬牙,看著這群為虎作倀的士兵用皮帶把自己拘束在被血浸透的椅子上。
「這個不說也沒關係。你說點有用的,你說的公爵小姐的事呢,我們總司令早就知道了。」審訊員亮出羊脂玉扳指,「這個,就是從公爵小姐屍體上發現的,你認識吧?」
「那是我的……是我父親的!把它還給我!」毓殊大喊。當初她留下玉扳指,就是想讓旁人確信她已經死了好去做間諜,卻怎麼也沒想到,這東西竟然落在金芳珍手中。
「來說說你的同夥、你的組織,還有沒有什麼計劃?」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金芳珍又是什麼人?」
「你是什麼人?」審訊員捏著筆,準備記錄。
「金芳珍是滿洲皇親國戚。我是金芳珍的堂親,是她殺了我全家,她還敢對我這樣。你就不怕她翻臉時用同樣的手法對待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