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廢話,剛才你給那兩位貴女開了什麼藥,細細說來。」
大夫驚嚇之下,哪裡敢隱瞞,說了個徹底。
說完後,屋內陷入久久的沉默,坐在八仙椅上的那人沒有表示,這些惡鬼儺面的黑衣人們自然也不敢說話,唯有刀橫在老頭的脖子上。
他要嚇尿了:「好漢饒了我吧,老兒沒有給那夫人開墮胎的方子,看那夫人的意思也想要這孩子的,小老兒就是個遊方郎中,經不起這樣的嚇啊。」
很快,這老頭就又昏過去。
「主子,可要……」領頭的做了個刀橫在脖子處的動作。
順著那一點昏暗的燈光,面無表情冷著臉坐在那裡的,正是蕭直。
他沉默片刻:「丟出去便好,叫人盯緊他,若是他敢亂說話,就解決掉。」
「是。」
「皇后她們到了哪裡?」
「已經過了湖口,正順著南水順流而下。」
蕭直頷首:「叫人盯緊,保護好皇后的安全。」
「是。」
蕭直心中古井無波,酸澀與苦痛,早在她與蕭琰攜手離去,他們成婚的時候,就已經深入肺腑,此時反而不覺有什麼,只是平靜。
早在那日假裝賜毒酒時,他便已經讓心腹給她診了脈,那時胎心尚淺,心腹把的也不太準,但十九□□,是的。
謝期和蕭琰的孩子,那時就已經品嘗了煎熬的痛苦,此時只是重新確定。
得知謝期很有可能懷上了蕭琰的遺腹子,那時蕭琰還沒死呢,倘若蕭琰知道,他蕭直登基繼位,一定會生變故,是人都有私心,有了親生子的蕭琰,還會以蕭氏天下為先嗎?
他隱瞞了這個消息。
謝期本就是他的,是他的!
他的妻子,卻被蕭琰搶走近三年,皇叔待他好,他無法恨他,只能恨自己,難道他都要死了,還要阻礙他與謝期在一起?
誰也不能阻止他們在一起。
那日,她睡了一晚,他便在她身邊枯坐了一晚,打掉孩子只是一碗藥的事,很容易。
但若她得知真相,一定會恨他,她本就恨他入骨。
他還詳細問了他的心腹,女子墮胎太傷身子了,可能會因為出血不止,導致一病不起,就此丟了性命,也可能保住了命,再也無法生育。
上輩子,他讓她喝了那麼多的涼藥,傷了她的身子,後來她難產縱然有雙胎的緣故,有情緒激動動了胎氣的緣故,可更有喝涼藥的緣故。
重來一世,他還要傷她嗎?
他一夜沒睡,最終決定,裝作不知。
現在,她知道了,她會怎麼做呢,就算謝觴支持她,韓越支持她,這朝堂的勢力也不過她三他七,是怎麼都沒勝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