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直什麼都沒說,單膝跪下,將她足踝放入膝頭,親自給她穿鞋:「以後想出來玩,沒什麼不可以,但要跟我說一聲。」
謝期冷笑,腳尖踢開他的手,點在他胸膛上:「你以為我是想出來玩,我想逃走。」
蕭直好似並不生氣,只是輕輕用手托著她的腿,讓她能踩得更重一些。
「這個招數,你已經用過一次了。」
他長長一嘆:「上一回,沈妙貞幫你逃出來,差一點就成功了。」
天天都在說瘋話,謝期不以為然。
卻遇到了雍王殘黨刺殺,他的阿鳶,沒能活下去。
「別再出來了,外面真的很危險,你以後想出來,等我排除了所有不安定因素,再出來,好嗎?」
「你這樣,我真的很擔心,很擔心……」
蕭直就那麼看著她,居然哭了出來。
第99章 回溯
他就那么半跪著, 頭伏在她的膝蓋上,痛哭的眼淚流下,打濕了她的衣裙。
鎖鏈拴在她的足腕上, 實則卻拴在他的脖頸, 他的心裡。他以謝期之喜為喜, 以謝期之樂為樂, 以謝期之憂為憂。
到底誰被誰囚禁了?
如此輕易就玩弄了他的心, 謝期卻並不覺得高興,一個感情淡漠的梟雄,此刻卻為情所困, 被情所累,在她面前失態。
謝期只覺得悲哀也難過。
為什麼要這麼互相折磨, 他到底為什麼能如此執著,重來一次還是不放過她?
「為什麼……你放過我, 我也放過你,不要再強行將我束縛在身邊, 不要這麼彼此互相折磨,難道不好嗎?」
謝期覺得很疲累,蕭直分明也很疲累,但他的執著順著一條路走到黑,走入了死胡同, 讓她更加害怕。
「阿鳶, 我不會放手的。」
他臉上仍舊帶著淚痕,此刻卻笑了, 雙眼黑漆漆沒有一絲光亮, 像是兩個深邃的洞。
「對你來說是第二次,對我來說已經很多次了, 可每一次,你都死在二十九歲,甚至不跟我在一起,你選擇了別人,死的更早,十八歲?十九歲?甚至沒能活過二十。」
「你想嫁給蕭琰,甚至是明如槐,韓越他們,你想玩幾年,這可以的,我心裡難受,想把他們都殺死,嫉妒把我的心啃食壞了,因為你不喜歡我斬盡殺絕,我能忍耐,我誰都可以不殺,你喜歡,甚至跟他們生一兩個孩子,我都能容忍。可是阿鳶,他們保護不了你,甚至比我更加無能。」
蕭直的笑逐漸變得狂氣,病態,大手包住她的,輕輕摩挲她的,溫柔無比。
「果然只有我呢,只有我能護住你,外面太危險了,真的太危險了,一場刺殺,一場落水,甚至漠北蠻子公主下毒,都能要了你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