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敖咬牙,狠狠瞪了阿隼一眼,快步走上前去將縮成一團的阿寧抱起來,放到塌上安置。小姑娘睡得不安穩,被人擺弄也是緊蹙眉頭,哼唧了幾句。
薛敖幾口將阿寧剩下的米湯喝了個精光,拿起桌上的狼臉面具走至門前,在戴上面具之前,他回過頭來盯著火堆前的阿隼。
「看好她,若是敢亂動一個指頭」,薛敖目光幽森如冰,他輕聲道:「遼東的抽腸,你可以試試。」
他掀簾而出,但阿隼卻被少年那驀然間的惡意驚到,只覺得骨縫裡都是瘮人的陰寒。
原來,這位大名鼎鼎的遼東世子,並不似看上去那般澄澈明朗啊。
...
沈要歧與開陽對視一眼,兩位威聲顯赫的武子在對方的瞳孔里瞥見了同樣的深重。
看著面前不可一世的遼東王竟向他們屈腰,二人忙避開,卻聽遼東王沉重的聲音在耳邊乍起。
「衡鉞閣已探得敖兒如今正潛伏於北蠻大營。」
「我薛啟可以沒有兒子,但是遼東薛氏不可沒有薛敖。」
薛氏只剩薛啟薛敖父子二人,若是薛敖真的英年早逝,那遼東薛氏再無後繼之人,北境的數十萬大軍必亂無疑。
想到此,二人拱手行禮,齊聲應道:「王爺放心,我等必將世子帶回。」
晏梟嘆了口氣,有些艱難的開口:「再者,將陸姑娘也一併帶回。」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個姑娘家被蠻子擄走這麼些時日,她會遭遇些什麼,在場眾人不免心中一沉。
想起那個小姑娘不遺餘力地助大軍籌集糧草,心中暗嘆可惜了。
晏梟又苦笑道:「雖是一直對外封鎖著消息,但是阿雲找人快找瘋了,看他如今這般樣子,就怕哪一日病倒在床。」
偃月關遲遲難以收復,歸根結底是北蠻大部的兵馬在此駐紮,布穆達部歷來就是北蠻最為兵強馬壯的部落,又難以馴服。布達圖此人視薛啟為勁敵,雙方幾次交戰都是有來有回,一時之間陷入了僵局。
探子來報,說布達圖近日將秘密回營,可薛啟並不心存懈怠,並下令整頓大軍,日夜緊備。
沒人知道這位北境的雄鷹會在無人之時登上角樓,遠眺更北的一側。
——吾兒,平安歸來。
...
薛敖抱著干木枝和乾糧從外面回來的時候,阿寧已經坐在塌上梳洗。她睡得踏實,起床後便看到阿隼熱了一盆雪與她,便心情甚好的攏起長發。
她不會橘意素日裡給她梳的那些繁複精美的髮式,只在頭上簡單的扎了雙髻。
薛敖看她臉蛋白潤,鼻尖挺翹,覺得小姑娘這副樣子實在是討喜。
阿寧不再與他慪氣,想來鐵嘴的木頭開竅也是要費一番力氣,也就不再憋悶自己。
見阿寧笑盈盈的與他招呼,薛敖心下鬆了一口氣,摘下狼臉面具後,坐到阿寧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