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如此,其他人連忙上來勸,但越勸越叫兩人氣焰越高漲,險些將茶樓的屋頂給掀開。
岑蘇蘇個兒不高,氣勢上卻壓了對面的項時頌好幾頭,她嗓門大,狂拍桌子衝著對面吵嚷。
「你倆拆樓,我卸你們。」
謝纓淡淡掃向瞬間鴉雀無聲的幾人,他抬起重黎槍放在長凳上,嗤笑道:「急個什麼勁兒,你見過誰從我手上搶得過去東西?」
項時頌這才順下一口惡氣,回身就見樓梯上笑意盈盈的阿寧,想起自己剛剛鬧人家的茶樓,頓生羞意。
薛敖大怒:「你臉紅個屁!」
幾人圍坐在八仙桌上,聽著項時頌講了近日來南衙北司間的官司,深覺那位新官上位的五皇子吃相十分難看。
岑蘇蘇下去後端上來一壺據說很難得的九轉酒麴茶,阿寧看了一眼,記得自家茶樓里沒這東西,又聽她說是西北的稀罕貨,帶來給大傢伙兒品品。
阿寧抿了一口,發現確實酒如其名,清香中帶著一股酒釀味,齒頰留香。
她給薛敖掌了一杯,被少年攔下,說是晚上喝茶會失寐。
少頃,阿寧感覺眼皮上像是有兩個小人在跳舞,眼前的薛敖變成了兩個,謝纓在哪她都找不到。
「阿寧?」,薛敖攬著坐不住的阿寧,「醉了?」
阿寧點點頭,想說些什麼,卻趴在薛敖的肩上打了個嗝。
薛敖順了順她的脊背,一抬頭看見北司的一群牛鬼蛇神正在作妖。
項時頌吵著要與在場眾人義結金蘭,拉著一位少年就朝著阿寧咣咣磕頭;岑蘇蘇支起提花貪墨拉了一曲無聲的《賽馬》,整個人被刀鋒震盪的哆哆嗦嗦;謝纓低頭不語,像是一樁風乾的石雕。
薛敖忙喊小二上來看顧這幫醉鬼,卻見本來沉默安靜的謝纓抬起一張艷若桃花的臉。
他直直盯著這邊,看的薛敖心裡發毛,「...你看什麼?」
「給我耳匙」,謝纓走了過來,「老子要挑耳。」
謝纓醉酒後的樣子很好看,少了些清醒時的乖張,多了幾分友善和憨呆,像極了幼時總是照顧他們的鄰家哥哥。
可薛敖太知道這人發酒瘋時是什麼樣子,說一句豬狗不如都不為過。
薛敖把阿寧擋在身後,大喊:「沒這玩意。」
謝纓眨了眨眼,慢慢回身,反手操起重黎就往自己右耳裡面扎!
「!!!」
薛敖飛身撲上去,「住手!」
...
薛敖費力地將謝纓的耳朵救出,又喊小二去各府找人,一回神卻發現阿寧不見了。
他一瞬間冷汗濕了後襟,急的升天之時聽茶樓的人說看到阿寧去了後院,薛敖抬腳跑去,果然聽到小姑娘的聲音。
「阿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