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畢竟這姑娘的兄長是皇帝新貴,又身靠藺家,他不該招惹。
這日他在略賣一案上受了氣,一個拐子他盯了許久,本是志在必得的事,在綠雲山角抓人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的薛敖一鞭子捲走。
他欲搶奪,卻在看到那條長鞭時心生懼意。
兵器榜首的十三雪渠,光是看著都覺得冒犯此等真武。
張幼櫟敢怒不敢言,帶著人跑到路邊的酒樓坐下,怒發沖天之時卻遲遲不見酒,他破口大罵小二與店家,惹得眾人紛紛側目。
小二擦著額角的汗,端上一壺酒水,連忙安撫,嘴上說著見諒。
張幼櫟一身的邪火正不知如何宣洩,這家酒樓倒撞上了槍口。他一腳踢開店小二,冷眼看著人捂著胸口叫疼,頓覺痛快,正欲再補上一腳的時候,卻被一個瘸腿的老漢推開。
那老漢的力氣頗大,淨險些將他推了個踉蹌。
小二嘴裡叫著「安叔」,嘴都疼的發白,見狀安叔忙喊人將他送入醫館,又回頭看向面色狠戾的張幼櫟。
張幼櫟是什麼人?囂張跋扈,膏粱錦繡,平生最恨有人僭越地直視他。
他嘴裡罵著「老不死的」,喊手下人將安叔拖出來,安叔腿腳不便,沒掙脫開南衙這幫人,就被他們拖到了大街上,硬生生受了張幼櫟的一馬鞭。
「賤民!你怎麼敢這般放肆,我今天就要抽死...」
他嘴裡叫嚷著,高高揚起馬鞭欲給安叔第二下,圍觀的人敢怒不敢言,皆掩目不忍再看。
薛敖和阿寧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
他幾日不見阿寧,好生不容易地抽空接阿寧去看幫扶堂如何,未曾想見到這般光景。
薛敖將阿寧推到隨性的北司人中間,抽出腰間十三,朝著面目可憎的張幼櫟兜頭揮下。
「校尉!」
氣焰高漲的官大人躺在地上哀嚎,右臉上一道驚心動魄的血痕。
南衙人嘴上喊著,可是看到面色冷厲、恍若天神般的薛敖時卻不敢有絲毫動作。
薛敖叫人過來帶安叔去醫館,路過時阿寧擔心的望向這位瘸了腿的老兵,安叔朝她安慰的笑笑,一瘸一拐地被人扶走了。
阿寧心窩氣的發疼。
薛敖俯視地上蠕動嚎叫的張幼櫟,眼神冰冷,「你苟活在他們拼命打下的江山里,卻能心安理得地把刀尖朝向他們。」
「南衙?張家?再顯赫的家世就能如此狼心狗肺?」,十三凌空清越,重重抽在張幼櫟的左腿上,「你該死。」
張幼櫟怎能受住十三的鞭勢,饒是薛敖收了力,也被這一下打的險些閉過氣,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安叔在戰場上瘸的那條腿,便是左腿。
「你回家告訴你爹你娘你祖宗,我薛敖以牙還牙,抽的就是你這孽畜!」
張幼櫟怕極了,他淚眼瞥見薛敖身後的姑娘,捂著腿無端的生了一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