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兵行險著,但有他在這,沒人敢造次。
阿寧這才知道,雲梟輕的雲,竟是蒼鷺山神醫百年雲氏的雲。
屋內的雲梟輕打量阿寧,總覺得小姑娘討喜又荏弱,心中喜歡。
「你尚在襁褓時來過上京,我那時還抱過你,可你太小,吐了我一身還像小貓一樣的哭。」
阿寧心中疑惑,爹娘從未說過自己來過上京,就連哥哥也從未吐露過這件事,可雲梟輕說的煞有其事,難道是幼時爹娘抱著自己來求醫?
雲梟輕嘆了口氣,摸了摸阿寧素來冰涼的手,「說來也是我伯父的錯,你這些年身子可好?你父母對你又可好?」
阿寧聽的越發雲里霧裡,自己身子不好是世人皆知的事,可爹娘對自己一向疼愛有加,這位春風樓的東家怎會這般問。
見阿寧神色疑惑懵懂,雲梟輕似乎是意識到什麼,止住話頭勉強笑道;「是我喝多了酒,說了些胡話,別嚇到你才好。」
阿寧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放在心上,又見對面的雲梟輕熟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眸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你若無事,可來尋我玩,但上京不比遼東,最近瘟疫四起,你切記要看顧身體」。
門口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然後就聽到薛敖那刻意壓低但沒什麼用的在罵聲。
「謝慈生,你他娘的搞偷襲!」
阿寧無語,沉默著看向窗紙處那兩個不太聰明的剪影。倒是雲梟輕瞥了眼門外吵鬧的薛謝二人,靠近阿寧偷笑道:「不過,有他們倆在,應是無礙的。」
她喝了幾日湯藥後才逐漸好轉,聽著薛敖與她說那些少年少女均已獲救,心下輕鬆。倒是薛敖,因著私闖皇陵被景帝發了十杖,叫他抄寫了十遍大燕律法才算完。
但他卻仗著屁股上那點不足輕重的傷勢,賴在春風樓里養傷,將爛攤子扔給了謝纓。
略賣與張家一案茲事體大,謝纓忙得人都瘦了幾圈,又見薛敖悠哉地賴在阿寧身邊,恨不得剝了他的皮。
便是連阿寧都有些看不下去,但也深知薛敖在上京這般行事的原因。
遼東王是大燕唯一的異姓王,邊關數十萬大兵更是認準了薛家旗。而薛敖作為薛家唯一的傳人,本就身負盛名,若是眼下太鋒芒畢露,不免叫帝主猜忌,他需得全身而退。
上京城風聲鶴唳,薛敖卻並未受到影響,他興致勃勃地與阿寧說著謝纓現在的醜樣子,喊都喊不停。
「薛子易,你吵得我頭疼。」
見阿寧白他一眼,薛敖忿忿,但還是小聲嘟囔著:「他眼下烏青,面色慘白,像是叫項時頌吸了精氣一般。」
阿寧搖頭,及時打住他越來越離譜的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