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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繞過關中主屋前方,恭敬地朝著那樽黑色棺槨俯首行禮,疾步走至門前,「世子,魏棄打傷了看守,現在正在城門口處等著。」
見緊閉的木門裡面毫無動靜,阿信不再多言,轉身朝城門走去。
黃昏晚霞遍布關內外,給靜謐的北城裹上輕紗,竟是難得的溫柔。
阿寧分明聽見薛敖在哭。
少年靠在她腰腹間,像是抱住救命稻草一般狠狠汲取著生息。
她說不出話來安慰,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這顆一貫驕傲的腦袋,藉此給他幾分溫暖。
從黑亮柔順的髮絲到系成結扣的紅額帶,阿寧摸到他幼時的乖張、年少的得意,還有如今的疲憊和憤恨。
「阿寧,我沒有爹了。」
嘶啞的聲音悶在懷中,可阿寧手下動作卻陡然停住。
阿寧這才知道,她聽見的不是哭聲,而是少年不為人知的難過和被迫長大的難安。
薛敖在怕。
他咬緊牙關,從齒間露出幾分兇狠,「偃月關要打仗了。」
「布達圖用齷齪的手段害我爹性命,殘殺邊關百姓,這一筆筆帳,我要盡數討還。」
年輕的小獒即便害怕,也會撲上去,用尖銳的牙齒撕下敵人的血肉。
不死不休。
他抬起頭,不再圈著阿寧的腰,挺拔筆直的身形叫阿寧不得不仰視他。
「北蠻大軍如今陣守在偃月關,此處乃遼東最後一方失地,我志在必得。可布達圖此人陰險狡詐,我擔心他會偷襲雲御關,若真是那樣,兩管相距甚遠,大軍怕是來不及。」
阿寧眨了眨眼睛,並不覺得薛敖口中兇險之事有多可怕。她只知道,有薛敖在,什麼都不必擔心。
「我爹被布達圖誘騙之事太過蹊蹺,遼東內鬼尚未揪出。阿寧,我把金綺阿信和這些神獒弩兵留給你,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薛敖瞳色發紅,眼中的阿寧乖巧又堅定,他忽然生了懼意。
「形勢未定,我不能守著你,你自己多加小心。等此間事了,我帶著你還有爹回家。」
阿寧站起身,活動被薛敖枕麻的腿,右手撫上薛敖皺緊的眉頭,眉眼嬌弱,嗓音溫和。
「薛子易,我替你守著這裡,你要早些回來。」
「我等你。」
第二日天一亮,薛敖敲起阿寧的房門。銀甲朔光,輝映在他明亮的眼睛上,更顯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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