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棄咽了咽口水,彎腰拾起藥瓶,「你聽過我?」
「是啊」,阿寧乖乖點頭,「我還見過你練劍,好漂亮的,比薛子易漂亮!」
「...真的嗎?」
敏感多疑的少年瞪大雙眼,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比薛敖好。故而他一改以往的孤僻冷漠,迫不及待地追問起來。
小姑娘露出圓潤小巧的下巴,點頭道:「薛子易說你很厲害,王爺也說你很厲害,所以我們平常都不敢找你玩。」
竟是...這樣的嗎?
魏棄不免怔愣,又看阿寧仰著一張小臉,言語間都是稚氣,「你這麼厲害,素日裡一定很辛苦,我下次請你吃核桃糕吧。」
核桃糕...魏棄想問,是薛敖平日裡最喜歡的那種糕點嗎?
未等魏棄開口,她又接著道:「謝謝你來看我,等我病好了就請你吃全城最好吃的核桃糕!」
四四方方的牢房裡透不過光,魏棄只覺得滿心臟腑都泡在這不見天日的暗室中酸脹抽疼。
後來那個小姑娘托薛啟給他送來了會仙樓的核桃糕,芝香四溢,形狀精巧,可種種都比不過那時她望著他那雙烏黑瑩潤的眼睛。
再後來舉城皆知,陸家那位孱弱的小女兒,是遼東王世子未過門的妻子。
魏棄死死盯著眼前明媚的阿寧,很想開口問一句,還記不記得那盒她送過來的核桃糕。
可所有的思緒都堵在喉嚨處,艱澀難通,不可言喻。
見魏棄烏青的眼下瀰漫出一絲血紅,阿寧眉頭微蹙,「魏校尉執意見我,究竟有何用意?我身子弱,受不住這兒的潮濕,煩請快些道出。」
魏棄正要開口,阿寧又補充道:「但你若繼續在我面前詆毀薛子易,那便恕我概不奉陪。」
「...好。」
他怎麼能不嫉恨薛敖。
不說是年少時的種種,便是自己一直藏在心底的姑娘,也與他兩情相悅,見不得旁人說他一句不好。
「魏校尉請講。」
魏棄重新靠上牆壁,揉捏眉心。
「想必陸姑娘也聽說過,關於魏某的身世。遼東人近日傳的沸沸揚揚,說我乃是王爺與北蠻女子之子。但我自幼長在遼東王府,王爺待我如親子,卻從未與我講過此事。」
「我本以為自己是被遺棄的孤兒,有幸被王爺賜姓取名。可現在卻有人告訴我,說我就是他的兒子,這些都是我應得的,魏某實在覺得可笑。」
阿寧眼神微凝,出聲打斷,「誰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