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的鼻尖撞上他的肩頭,呼吸間都是他身上濃烈又冷硬的氣息。
阿寧驚呼:「阿奴哥哥!」
脊背上覆著謝纓溫熱的手掌,阿寧掙扎,卻被他牢牢按在懷裡。擔心門外的暗衛聽到,阿寧只得小聲在他懷裡喊他的名字。
不顧她小獸般的抵抗,低下頭,正撞進少女濕漉漉的眼睛裡。
小謝候著紅衣,喜海棠。上京無人不知,那紅衣少年騎馬招搖,萬千花樹下綺麗的叫人心驚。只是再多的少年少女,任誰都沒能得到小謝候的一枝海棠。
謝纓送過阿寧兩隻海棠花簪,少年親手雕刻的句芒春神,卻敵不過旁人順手摺來只草蝴蝶。
她哪裡是海棠。
阿寧是最天真最殘忍的北境霜雪,能容得下穀草眾生,卻裝不住他滿腔的春色。
「阿寧,跟我回上京吧。」
......
薛敖在二十七的晨時趕了回來,王府門口,掃雪推門的眾人幾乎認不出門外的兩個雪人。
搖搖欲墜的阿信抱住流風就開始哀嚎,說他們為了摘這雪地鷹參,跟風雪爭、跟野獸搶,兩條腿眼下都快沒了知覺。
可是看著依舊生龍活虎的薛敖提著只其貌不揚的...白菜進了王府,又嫌棄地擁著阿信去屋中烤火。
薛敖回來了,還帶回了蓮白山上的仙草。
這個消息如春草般在肅冷的遼東傳開,阿寧自然也是知曉。
手邊的碗盞險些被打掉,阿寧止住侍女上前,眼睛發亮。
「王爺如今怎麼樣?」
阿寧高聲詢問,門外立即傳來回聲:「回姑娘,王爺並無大礙,眼下正梳洗,等著把雪鷹交給府醫。」
聞言阿寧才算鬆了一口氣,擔憂過後只剩燒到頭頂的怒氣。
她喊人將殘羹撤下,面上冷淡的樣子看得人心里發慌,便連一旁的侍女都覺得奇怪。他家姑娘最是好脾性,怎麼聽到王爺平安歸來的消息反倒生氣。
等到薛敖裹著一身寒氣衝進來時,阿寧還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
「阿寧,那雪鷹藥性太大,我叫他們融成藥丸在拿過來。」他眉毛上都是霜,不敢靠的阿寧太近,在門口暖爐旁站著,笑得肆意張狂,「他們說今天是十年一遇的黃道吉日,我找個世上最好的白鷹送你,你可別生氣。」
見阿寧直勾勾地瞪過來,薛敖訕笑,「聽府醫說你風寒好了,正趕上這好日子不是。」
阿寧不說話,只看他胸前的雪獒依舊耀武揚威。
謝纓當日並未避人,況且守在她門口的都是薛敖養出來的暗衛。
薛敖不可能不知道那日她與謝纓發生了什麼。
果然,薛敖伸手摸了摸衣襟,見寒氣不在,才邁步走近。
「像是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