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敖又瞥向那名神獒軍主將,沉聲斥道:「你知道規矩卻不攔他,去找金綺領五十軍棍。再有下次,老子翻倍打你。」
阿伽娜昏過去前的最後一眼便是薛敖那張雪白澄澈的面上,濺上幾滴觸目驚心的紅。
玉麓城主府內,阿信與流風正沉聲稟報戰況,西域這般的戰力,竟能在布達圖的臨邊相安無事這麼久,也算奇事。
聽到流風說安焉王派兵前往玉麓,薛敖不甚在意地笑出聲。這老頭子若是不傻,就該知道這時候割城求好才算聰明,這時候出兵倒是顛覆他以往對這個西域國君的認知。
「王爺,今天那個西域女子醒了,她...」
流風猶豫著,薛敖不耐煩地罵道:「怎麼?你看上她了,害臊什麼?」
流風連忙搖頭,「屬下沒有,屬下是想說,那女子說他是西域地公主,她要見你。」
薛敖直起身,想起西域國君反常的行為和那女子穿著氣度,笑道:「見我做什麼,罵我嗎?」
他擺擺手,「那就先別放人,叫金綺照顧她,這廝最討女人喜歡。」
阿信賤兮兮地偷笑,又想起自己地外袍還在那女子的身上,不禁耷拉下來眉毛。薛敖看過來,問他:「阿寧可有傳信?」
阿信搖頭,「咱這一天竄一個地方,陸姑娘的信又不是神獒軍的人來送,哪能到的這麼快,不過京中的暗樁倒是傳信說一切安好。」
薛敖頷首,不知怎麼心中有些不安,他讓阿信再安排幾人守著阿寧,卻聽阿信接著問道:「王爺,咱們這次大動干戈,真的是為了玉麓十一郡?」
薛敖眉毛一抖,露出顆森然的虎牙,「流風,你來跟這憨貨說。」
「西域與大涼臭味相投,前幾十年不比北蠻好多少,割掉大燕多少城池。它們比鄰中州與西南,前幾年西域借著布達圖的兵力屢屢騷擾邊關,可惜朝廷不管,死了許多平民百姓。咱們這次來,一是為了救民水火,二是為了敲山震虎。」說罷看向薛敖,波瀾無驚的眸子里充滿求讚揚的渴望。
薛敖被這兩個成語彆扭地翻了個白眼,他站起身,走至窗前推開窗扇。
外面的月亮又大又白,雖然知道月亮只有這一個,可他總覺得在遼東時的月亮更亮更美,泛白的瑩輝中印著一個漂亮的不得了的小姑娘。
「狗改不了吃屎,西域辱燕已久,他在大燕兵力強盛之時就這樣犯賤,若是哪天我朝動盪,西域和大涼定是第一個侵犯的異族。你以為皇帝這樣是為什麼,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每一個舉動都是推著我們往這裡走,不過,他倒是合我的意。你們明日要規避遼東軍和神獒軍,不可違反軍紀、濫殺無辜,做一些噁心人的事。誰敢抗命,就跟土裡的李炟去做伴。」
流風和阿信對視一眼,齊齊跪下恭聲應是,薛敖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我沒讀過什麼詩文,但至今仍然記得我爹教過我的一句話。」
風過樹響,窗扇被「砰」的一聲闔上。
「罪在今時,福澤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