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立她為後,自然會敬之護之。」
藺爭喝酒動作頓住,他看了眼面前的紅衣少年,從話語中品出些什麼。
當年新帝登基後與遼東那位鬧的不可開交,藺爭遠在西南也有所耳聞,後來叛黨犯上,這二人倒是一致將箭頭指向叛黨。之後便是遼東王天南海北的打仗、尋人,此前有消息傳聞他在南邊找到了陸家那位少主,倒也是一樁好事。
謝纓將一壺半滿的宜春酒遞給項時頌,難得笑的極為輕鬆,「從前種種,皆如朝露,往後海棠花再開,不念故人來。」
只是沒人注意到,那抹極為艷麗的笑意在酒滴墜落在衣襟上時被夜色撕碎,變成靜默的迷茫。
又被碩大的月亮吞進了腹中。
......
冊後當日,上京南北兩市遍布錦色,群臣夙退,禁軍與金吾衛看守在天街與宮門口,紅氈鋪地,滿城錦色。
命使迎著鳳冠霞帔的帝後入宮,迎鳳輿所至之處皆是賀聲朝拜,眾人齊齊躬身,等著那朱紅禮衣進入宮門,消失在視線中。
藺錦書攬著阿寧,輕聲道:「今日帝後大婚,聽說你那茶樓儘是無償品茶,快帶我去看看。」
「王爺和時頌今日都在宮中,抽不出身,蘇蘇也是,值守大內不得外出,就只剩你我二人,快給我將將你這幾年在蒼南的經歷。」藺錦書雖是藺家人,本應在家中送姊妹出嫁,可她身份特殊,今日又是冊後,倒也得閒出來找阿寧。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茶樓,卻見門口鬥雞一樣的吉祥正攔著什麼人。
深色官服的杜鵑面露焦急,見阿寧回來大喜過望,忙迎上前去,「陸姑娘。」
阿寧屈膝行禮,好奇道:「杜大人,今日陛下大婚,你怎麼不在大內值守,跑我這來了?」
杜鵑無視擋在阿寧身前氣勢洶洶的吉祥,恭聲問好:「許久不見姑娘,姑娘一切安好就好。卑職今日來是送給姑娘一件東西。」
他伸手向懷中掏去,一方繡著淡黃花朵的繡帕正安靜地躺在手心。
繡帕裡面包著些東西,杜鵑彎腰,雙手遞到阿寧面前。
吉祥鼻子都要氣歪了。
他家王爺就猜到那位今日成婚也不帶消停的,故而叫他守著陸姑娘。王爺真是神機妙算,這杜鵑鬼迷日眼地給陸姑娘送東西,誰還不知道他主子什麼心思。
阿寧往後退了一步,「不必了,還未恭賀陛下與皇后娘娘大喜。」
杜鵑苦笑,心道陸姑娘這避之不及的模樣與陛下所料的半分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