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又腥又臭的味道,楚楚馬上又想嘔,但她不敢,怕弄出動靜引人過來。
她捂著胃靠在木頭支柱上緩了好一會才接受這個事實,繼續往下看信,接下來幾行字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警告她,這個蠱蟲和原來的不一樣,是升級款,不是嫌命長就別想著自己給弄出來,一部分是約她明日子時見面。
楚楚簡直要瘋了,浪費了一次保命機會,本以為解了蠱擺脫了晉武侯終於不用在暴君眼皮子底下做二五仔了,沒想到又回到了原點。
這就真的很令人自閉。
自閉了一會,楚楚強打起精神來處理信紙。
不然能怎麼辦呢,還能不活了是咋的?
她把信紙撕成小的不能再小的碎片,扔到炭盆里燒。她蹲在炭盆邊上,一邊手扇味,一邊滿面愁容地揉著自己的胃,那裡現在是蠱蟲的家。
感覺味道差不多散盡了,她拄著膝蓋起來,轉身想回去繼續睡,忽然對上一張慘白的臉。
撲通一聲,楚楚直接嚇跪地上了。
沈煜:「平身吧。」
楚楚:「.........」
為啥這狗逼書里的人一個兩個走路都沒動靜的?!真特麼的,遲早有一天嚇成神經衰弱。
楚楚哆哆嗦嗦地起了身,感覺自己背上全是冷汗。沈煜進來多久了?看到了多少,有沒有聞到燒紙的味?
「陛下,您怎麼來了?」楚楚佯裝鎮定。
「怎麼,孤不能來?」
他穿著黑色大氅,脖子和臉白得格外嚇人,嘴唇嫣紅,紫眸在微弱的月光下閃著詭異的光芒。
他說完這句話就神色莫測地打量著楚楚,楚楚被他盯得心驚肉跳,心中只有一個感覺:完蛋了,他絕對看到了什麼。
下一刻,沈煜忽然矮下身,一陣天旋地轉,楚楚又被扛到了肩上。她現在已經對這個動作免疫了,並沒有如何驚慌,還抽空看了一眼明明已經被吵醒但還在裝睡的白素練。
沈煜扛著她回了自己帳篷,許是知道軍中床榻沒有寰宇宮裡的軟,他放下她的時候沒有用扔的,動作很輕。
他將她放到床榻內側,揚手脫下大氅,赤著上身上了榻,拽過羊毛毯子將二人蓋住,躺在她身邊。
「睡吧。」
楚楚:「???」
鼻尖是淡淡的龍涎香,羊皮毯子柔軟貼膚,帶著一點暖意,沈煜面對著她側身擋在外側,隔絕出一個小小的天地。
他的黑髮披散在枕頭上,在微弱的月光中如同上好的綢緞般反射著柔順的亮光,雙眸輕闔,濃密的睫毛低垂著,看起來平靜又柔和,和他給人的感覺格格不入。
楚楚:「.......」
就,應該是沒看見吧。
驚慌的感覺還未全部褪去,楚楚平復著氣息,偷偷打量著沈煜,心中神思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