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倒是忽然像想起來什麼似的,道了聲「陛下您稍等」,起身從草叢抱了個碎了一半的妖兵腦袋過來。
楚楚知道他要幹什麼,趕緊把頭扭到一邊。
果然,張順用刀在腦花里一頓找,最後挖出幾條蟲子出來。
「陛下,您看!」
沈煜掃了一眼,示意他繼續說。
「娘娘和卑職在路上遇見妖兵襲擊,發現這些妖兵之所以不懼疼痛力大無窮,是因為被下了蠱蟲!娘娘心懷大義,決定以戰事為重,所以才趕回來想將此事告訴陛下。」
沈煜聽到楚楚在路上遇襲的時候,眼神在她蹭上血的外套上挺久許久,抬眼望了她一下。
那一眼中沒有冷厲或憤怒,是一種楚楚沒見過的神情,具體是什麼她也說不清,待再想追究時,沈煜已經恢復了臭臉。
他不顧白素練為他包紮了一半的傷口,忽然起身,拔出腰側那只紫寶石匕首,隨手找了顆妖兵的腦袋,噗呲一聲插到裡面攪了起來。
畫面太過重口味,楚楚不只想捂眼睛,她想把耳朵也捂上。
沈煜早就懷疑蘇赫巴圖在韃靼兵身上動了什麼手腳,只是這幾天情況緊急,沒來得及仔細研究。
接連從數個腦袋裡挖出蟲子後,沈煜隨手在屍體上擦了擦匕首。他轉過身來,面色依舊不善。
「莫說這不過是蘇赫巴圖耍的花招,就算真有妖兵又如何?孤照樣,能將他們殺個乾淨。」
若是今日之前,楚楚聽這話會覺著他自大,但現在看著滿地的頭顱,楚楚知道他說得不假。
張順跪在地上一個勁地點頭,沈煜沒有看他,而是走到楚楚面前,捏起她的下巴。
「孤不需要你的幫助,只需要你服從命令。」
楚楚:「.......」
紫眸陰鷙地盯著她,其中有暗色流動,看上去很嚇人。
通常跪在地上被捏著下巴被迫和他直視的時候,楚楚都很害怕,但今天,她心裡只有不痛快。
白素練見氣氛不對,走到沈煜身邊跪下:「陛下請息怒,舒嬪娘娘是為了您才——」
「閉嘴。」沈煜冷冷地打斷了她,但到底是收回了手。
他咬著傷布自己完成了剩下的包紮,發出一聲短哨,喚來坐騎,翻身上馬,命令副將傳令,全軍回營。
「沒有下次了。」
他路過張順時,冷冷說道。
張順如釋重負,磕頭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