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暗光流轉,定定地看著她時,全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那種奇異的感覺又來了,楚楚移開視線,打哈哈道:「陛下說笑了。」
沈煜並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扭頭繼續看著那一片廢墟。
就在楚楚以為他要在這坐到天荒地老的時候,沈煜忽然開了口。
他向那片廢墟揚了揚下巴,道:「孤小時候,就和母妃住在那裡。」
怪不得大半夜坐在這裝鬼嚇人呢,原來在回憶童年的悲慘記憶。
雖然楚楚更希望這些往事沈煜可以同白素練說,但她還是「嗯」了一聲,擺出了個傾聽者的姿勢。
沈煜眯起眼睛。
這片空地,曾經是王城的中心,二十年後,又變成了這般模樣。
這片廢墟上曾佇立的奢華帳篷屬於騰格巴圖——他母親的第一任丈夫,後來她母親又被迫嫁給了自己的小叔子,再之後又被迫嫁給了自己名義上的兒子。
草原上的人就是這麼的野蠻,倫理道義甚至親情,在這裡一文不值,今天還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明天就被人摸進帳篷里砍下頭顱。
在草原上,背叛是家常便飯,只有實力才是永恆的。
哦,不對,不只是在草原上才會這樣,背叛這種事,不分人種地域。
就像他的母親,明明在龍潭虎穴里和他相依為命,回到京城後,不照樣是變了嘴臉,試圖殺死他這個污點嗎?
想到這,沈煜垂下眸子,看向身邊的女孩。
這個角度他只能看見她的發旋,濃密的黑髮在月光下像發光的綢緞,他知道,再往下,便是那雙狡黠如狐狸般的大眼睛。
草原上有種體態幼小的狐狸,巴掌大的小臉上長了一雙大大的眼睛,那種狐狸很可愛,草原上的孩子就算獵得也捨不得扒了它的皮毛做襖子。
他們將它抱回家裡養著,卻忘了,不管什麼樣的狐狸,都是肉食動物,它們會趁人不備,咬死羊羔,甚至趁人睡著的時候,咬斷他們喉嚨。
楚楚就覺著沈煜這個人真是哪裡有病,她都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了,結果他說了一句話就沒聲了。
雖說今夜天氣不錯,但好歹也入冬了,坐久了還是冷,而且還餓,楚楚想問沈煜什麼時候回去,結果一抬頭就對上他深沉的眼。
楚楚:「..........」
這是什麼眼神?
楚楚被他盯得有點發毛,她往旁邊坐了坐,小聲道:「陛下,您這樣看著臣妾做什麼?」
沈煜輕笑一聲,收回眼神,楚楚注意到他捏了捏手指。
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濃,就在這時,她肚子裡忽然發出一聲響亮的鳴叫。
巨響,還帶調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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