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宋既明肯定不會去找楊簡對峙。
正想著,頭頂上宋既明終於開了口:「周姑娘何必如此,起來坐著罷。」
周鳴玉早就腿疼得不行了,只是一時帶傷跪久了壓得腿麻,不方便起來。
她拿帕子遮著半邊臉,一邊拭淚,一邊委屈地抽噎著問:「大人不相信民女嗎?」
宋既明的聲音一點波瀾都沒有:「先起來。」
周鳴玉心裡咯噔一下,又哭起來:「大人不肯相信,民女起來又有什麼用。不如大人將民女從那山上扔下去,能不能活就看民女的命罷!」
宋既明這次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了。
他指了指繡文,道:「扶起來!坐著好好回話。再這樣哭,就不必多問了,直接拉你定罪。」
周鳴玉驚訝地抬頭。
宋既明見她似乎是被自己嚇唬住了,這才道:「周姑娘,郡主墜馬,不能排除是你故意謀害的嫌疑。今日問清楚,是對你好。你這樣哭鬧成何體統?」
周鳴玉抽泣幾下,極委屈地壓抑著哭聲,看起來頗可憐。
她一邊拿帕子擋住自己的臉,一邊偷笑。
想來宋既明身在翊衛,平素見過的普通女子極少,而他面對的對手都是些訓練有素的刺客死士,縱然有些女子,必然也不是嬌柔造作胡攪蠻纏的類型。
她餘光打量宋既明,瞧著臉色還是一板一眼,分明就是有些無措才這樣裝腔作勢。
行,宋既明原來是吃這套的。
那她就會了。
周鳴玉自己也不舒服很久了,也沒打算真要這樣二次傷害自己的腿。既然宋既明說了這話,她就順坡而下,扶著繡文重新回到凳子上坐下。
只是她方才跪得猛,好像真的傷到了,如今坐回來也不舒服,不自覺地擰著眉按著腿。
繡文一看就知道是傷到了,兇巴巴地瞪了宋既明一眼。
周鳴玉腿疼,一直安靜地掉著眼淚。宋既明於是也就問得很快,又對當時她與原之瓊在林中的經過問了許多,最後看她一張帕子都濕了,想自己該問的都問了,便起身告辭。
宋既明有些巴不得趕緊離開的急迫:「翊衛核查好後,若是沒有疑點,不會再來打擾周姑娘。周姑娘好好休息養傷罷,在下告辭。」
周鳴玉也巴不得他走。
她強硬地壓抑住心中的喜悅,扶著繡文起身上前一步:「大人慢走——」
宋既明一驚,眼睜睜看著周鳴玉腳下一軟,便往面前摔倒。
他正在周鳴玉面前,心裡怕了這個麻煩的姑娘,腦子裡下意識浮出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