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舒太醫從前與謝楊兩家都十分要好,醫術也很高明,雖然不到五十歲,但已有了能繼任院首的本領。
周鳴玉原本想讓繡文借蘇太醫的名字去詢問一下這位舒太醫,人還沒去,便趕上祝含之帶著院首來幫她看傷。
這院首歲數大了,周鳴玉小時候就見過他,原以為早就致仕回家了,卻不料如今還在。
至此,周鳴玉基本已經可以肯定舒太醫不在太醫院了。
她讓繡文去問,無非是再作以確認罷了。
周鳴玉問:「那蘇太醫多大年紀?」
繡文道:「三十出頭,很年輕。」
周鳴玉聞此,搖搖頭,同她道:「你做得很好,之後就不必多問了,就當是口誤。」
這樣年輕的年紀就在太醫院,前頭八成是有師父一直帶著,從學徒藥童做起,年紀小些的時候應當就在師父身邊了。
若是如此,他也許就聽過舒太醫的名字。
但他仍舊說繡文是嘴胡,半分沒多提別的。
而即便這蘇太醫是真的不知道前頭有個舒太醫,那這樣的回答,也並不樂觀。
恐怕在謝家被處置之後,舒太醫也就離開了太醫院。
拋卻院首之位,離開太醫院,想必是遇到了什麼事。
這條線斷在了這裡,周鳴玉有些頭疼,一口氣將吹涼的苦藥喝完,思索著再想些別的門路。
繡文接過碗收拾了藥爐,幫周鳴玉洗漱換藥準備安置。她一邊幫她鋪床,一邊道:「姐姐今日不用點燈了。」
周鳴玉一時不解,問:「為什麼?」
繡文偷偷笑,道:「我今日出去,瞧見昨日來的那個黑臉統領了。」
昨日宋既明來,因態度嚴肅步步緊逼,又害得周鳴玉傷到了腳,弄得繡文又懼又恨,待他走了,小聲同周鳴玉抱怨了一晚上。
沒想到這會兒說起來,又是這個態度。
周鳴玉也是好奇:「你昨天提起他,恨不得將他吃了,今日又怎麼了?」
繡文道:「我是覺得他有意思。昨天他黑著臉嚇唬姐姐,逼得姐姐又是跪又是哭的,可是出了門就去找祝當家,又是請她回來當救兵,又是讓她叫太醫。」
她下巴往外頭抬了抬,道:「我今日見到他時,他正在問外面巡邏站崗的衛兵,昨晚巡邏可發現什麼意外沒有?還說這院子裡都是女眷,要他們晚上好好守著,莫叫進來了什麼歹人。」
繡文說到這裡,臉色嚴肅了下來,認真看著周鳴玉道:「我聽到這就想到了。姐姐昨日不肯吹燈,是不是害怕有人還要來害姐姐?」
她有些自責道:「我就應該陪著姐姐睡的。」
周鳴玉搓搓她手背,道:「昨日是有些害怕,今天聽你這樣說,倒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反過來問繡文:「倒是你,他們說話,你湊那麼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