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兄妹小的時候,算不上是一等一的親密,但也絕對是關係很好的。周鳴玉當初得知原之瓊故意算計原之璘的時候,心裡是有些驚訝的。
端王僅有原之璘一子。如今端王尚在,是原之瓊的倚靠,來日端王不在了,世子襲爵,那原之璘便是原之瓊的倚靠。
無論原之瓊是與誰家結親,都需要背靠這個王位,作以有力的支撐。而原之璘應有盡有,也不至於撇下自己這個妹妹不管。
她若是聰明些,便不該這樣算計原之璘。何況有端王在,也不會允許她下這樣的手。
周鳴玉又想起那日祝含之說,這套馬鞍,興許原本是原之瓊打算給自己用的。
她腦子裡線索幾轉,忽而道:「原之瓊不是因為要算計和楊籍的婚事,才把馬鞍換給原之璘的。她是因為知道楊簡殺了戴峰,為了防止後患所以……可為什麼是原之璘?」
祝含之見她這麼快反應過來,笑了笑,側身去匣子裡翻了翻,摸出一封信件來遞給周鳴玉。
「這信才給太子殿下看過,我沒燒,留給你看一眼,可別說我沒幫著你。」
周鳴玉知道祝含之藉助各地商鋪收集消息的事,此刻點點頭接過,展開來看,才發現這是一封有關戴峰的詳細密報。
戴峰的妻子有兩位兄長,大哥攀著戴峰的關係,如今在一座銅礦做事,算是成了個說得上話的小頭目;二哥雖不在礦上,卻長年在晉州,他的女兒,如今是原之璘的外室。
周鳴玉皺起了眉,推測道:「所以,端王府是借著原之璘這邊的線,從礦山那邊私自斂財?」
而楊簡既然敢殺戴峰,必然是已經有了戴峰貪污的具體證據,甚至於,他已經查到了戴峰與端王府的生意往來。
所以原之瓊才要一邊將她這樣的目擊者封口,一邊去處理此事的後續。
祝含之又取出一個信封給她,這一次紙張的厚度,明顯要比前一封厚了不少。
周鳴玉打開來看,林林總總,全是原之璘這些年在封地里做的荒唐事。
他尚未娶正妻,但已有了不少姬妾,府中養著一堆,外面還養著一堆,更莫要提秦樓楚館裡的那些。甚至於,他還為此強搶過民女,打死了人家的父兄,最後也只是不了了之。
他這個年紀還不曾成婚,便是因為如此。當地的高門不肯將女兒嫁他,上京的世家稍一調查,也是不肯。
周鳴玉看得眉尖緊蹙。
所以那日在端王府,原之璘讓她感覺不適的那種感覺,並不是她多想了。
他就是老病犯了,見到個女子便拔不動腿。
周鳴玉將信收好,完完整整地還給祝含之。祝含之直接取了個乾淨的大口茶杯,將這兩封信點燃了,扔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