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簡沒鬆手,輕輕哼了一聲。見她不肯轉過來,便傾身道:「你若不想去,找人下來打發我就是,何必在上面收拾好親自下來。你瞧著我對你好脾氣,覺得我能白白等你,由著你出爾反爾,是不是?」
周鳴玉反駁道:「我既知是大人親自來了,難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敢視而不見嗎?」
楊簡反問道:「你那日不肯同我說話,當著我面關窗的時候,可吃了熊心豹子膽?」
周鳴玉狡辯道:「那日是晚上,也沒有旁人在場,我自然是要多顧忌些的。」
楊簡道:「如今這場面也差不多了,你怎麼不顧忌?」
周鳴玉不肯向楊簡低頭:「總之我今日從上苑回來,奔波一路很累了,就是不想去。」
楊簡細細望著她,她便將頭偏到一邊去。
他看著她忍耐倔強的神色,輕輕嘆了一口氣,將她手臂往自己這邊拉了拉,放緩了聲音道:「我又是怎麼招惹了你?」
周鳴玉依舊不看他,只道:「是我今日累了,不肯出去。大人送我回去罷,改日我會去看大夫的。」
楊簡沒說話,半晌鬆了手,起身往門口挪了挪,坐到了自己對面,像是要和車夫說話的樣子。
周鳴玉鬆了口氣,以為他是要送自己回去了。
誰知他直接抬起一條腿,腳跟落在周鳴玉的座位旁邊,腳尖直接踩在了車壁上,將周鳴玉死死地攔在了車裡。
馬車狹小,他們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膝蓋互相錯開,依舊還是碰在一起。
楊簡這一動作,驚得周鳴玉不輕,下意識往裡移了一下。
可惜車廂不大,也移不到哪兒去。
楊簡將手臂撐在曲起的膝蓋上,輕鬆地靠在車壁上,同她道:「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的話了?我給你的藥,你一次都沒用過罷?你說改日去看,那又是改到哪日?」
周鳴玉不滿道:「自然是得空了就去。大人何必如此強橫?」
楊簡笑道:「我都懶得問你何時得空,總之你自然是忙碌的。今晚正好我有時間,來都來了,就去看看,看完我就送你回去。」
周鳴玉仍然是那句:「我今日累了,不想去。」
楊簡無奈地看她一眼,最後道:「就今日罷。就當是方便了我,我今晚有空。」
周鳴玉心裡仍然不肯,但楊簡擺明了不讓她走,外面的車夫也不會聽她的。
馬車已經走了這麼遠,去看看大夫,終歸對她沒壞處。
她臭著臉,偏頭坐穩,不再理會楊簡了。
楊簡從一旁取過一個油紙包,打開來放在她手邊,道:「栗子糕,還熱著,吃點?」
周鳴玉聞見了栗子清甜的味道,但她這會兒不想理他,便將紙包合上推到了一邊。